稚知道逐月聪慧,定是有所觉察。
此事背后定有人在推手,若是逐月信了他们的话,倒戈相向,那宋稚、初兕、蛮儿,乃至沈白焰,都会陷入险境。
毕竟亲近之人,防不胜防啊!
“那慈心大师虽是云游僧人,可短短几日就在归来寺立足,且颇得人望,此乃第一怪。奴婢并未使银子买通小沙弥,也没搬出王府的招牌,可随着人流拥挤向前,竟也得了一个可以面见大师的小香囊,此乃第二怪。”
逐月从腰际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归来寺每日只发二十个香囊,只有这拿到香囊的二十个人可以面见慈心大师。
宋稚将香囊放在手中端详片刻,只觉这小香囊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么门道,便问:“这二十个人,可有什么挑选标准?”
逐月摇了摇头,有几分不确定的说:“佛缘?”
如此玄而又玄的东西,最能让人心生幻想,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本该受佛祖恩泽。
“嘶。”逐月忽倒抽一口凉气,紧紧蹙眉,似乎是头疼的厉害。
“怎么了?”宋稚忙问,“流星,快倒杯热茶。”
逐月不住的揉按额角,片刻之后缓过神来,摆了摆手,道:“无事了。”
“方才这是怎么了?”流星将热茶递给逐月,问。
“奴婢只是在脑海中回忆起慈心大师的模样,可却犹如在梦中,你明知那人在眼前,却忆不起他的容貌。”
逐月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还是恍恍惚惚的,直到流星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才骤然回神。
她啜了一口茶,道:“这可说是第三怪了?”
“怎会如此蹊跷?”凡是必有因果,难不成那位大师也会幻术?宋稚想了想,又问:“你可在归来寺里吃过些什么?喝过些什么?”
“吃了一盏苦茶,说是清心去污秽的。”逐月有几分尴尬的说,“倒是叫奴婢闹了几回肚子。”
宋稚觉得不妥,便对流星道:“请吴大夫来给逐月瞧瞧吧。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流星遣了一个腿脚麻利的小丫鬟去请了吴大夫回来。
吴大夫诊了半天,只道逐月似有些脱水之相,多喝些热水便好。
宋稚不大相信,只是脱水为何诊了这般久?
“脉象初有些摸不准,许是老朽诊错了。”吴大夫解释道。
逐月眉宇间虽有忧色,可两颊红光充盈,不似有病,可宋稚心里还是存了个疑影。
待沈白焰归来将此事与他一说,沈白焰当即起身又出去了,外头刚好开始下夜雪,天冷的很,宋稚隔着琉璃的窗罩子看着沈白焰的背影,也是十分心疼。
她早早的让人给阳儿送去了银丝炭,生怕阳儿冻着,外院里有些个嘴碎的老妈子常道,还以为这阳儿是王爷庶出的儿子呢!被崔叔好一顿教训,再也不敢多嘴了。
沈白焰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宋稚早叫人备好了羊肉锅子等他来吃。
被这屋里的热气一哄,沈白焰周身的雪片都融掉了,流星忙伺候着他换掉了外衣,免得着凉受冻。
“我让飞岚去查时,那僧人已经云游去了。”沈白焰吃了一口烫的正好的羊肉,才道。
羊肉裹着麻酱,半点不膻,反倒嫩滑可口。
“怎会这么巧?下午才去见得他,晚上便云游了?分明是有鬼。”宋稚道。
她在在一旁帮着烫菜,放了些口蘑和荠菜进去。沈白焰这人,若是不将蔬菜夹到他跟前,他这人是不会主动吃的。
沈白焰点了点头,又大口吞了一筷子牛肠,道:“不必担心,我已让人去查了。逐月无事吧?”
这牛肠本就是熟的,用羊羔大骨里头的骨髓,拌入其它香料腌制,然后塞进牛肠烹熟。可以直接下酒吃,也可以放在热锅子里过一遍再吃,满口的筋道浓香,将这雪夜的寒凉一扫而光。
宋稚将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