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刚从库房里取出一块比砖块还要大的红糖块来,回到小厨房,见那几个被她吩咐了要搓醪糟粉子的丫鬟,正在一边忙活,一边说闲话。
这几个丫鬟是在王府里的家生子,底细干净的很,这才能进小厨房里做事。小厨房只替宋稚院里做吃食,一日三顿,就算添上点心夜宵,统共才五顿。在小厨房里做事,既体面又有闲功夫,就这一层上来看,也该是家生子的活计。
她们从小也是在一块长大的,很有几分感情,家里小厨房明明大的很,这几个丫鬟却偏生要挤着团着,说着话。
只要是不耽误事,松香也不会不让她们说话,她方从外头回来,衣裳上沾了点雨,立即就有一个乖觉的小丫鬟将碳炉子摆到了松香的脚边上,让她好烘烘干。
松香现下也是越来越有大丫鬟的款了,只略一点头,不多说什么。小丫鬟们知道这位松香姐姐虽然话不多,可极为温和,敬她却也不怕她。
松香拿了红糖块准备‘宰’了,一面也竖起耳朵在听小丫鬟们说芬蕊的糗事。
说是芬蕊自己借了厨房做了一碗鱼胶羹,巴巴的给王爷送到外房去,却当场被童给送了出来,只说王爷嫌弃腥气。
松香听了这话,抿了抿嘴角,又听那几个小丫鬟在拍马屁,道:“王爷吃惯了松香姐姐和魏妈妈的手艺,便是宫里的吃食怕是也不贪嘴了,更别说她做的东西了!真是不自量力。”
“好了,莫拍马屁,快将粉圆子搓好,王妃说了,咱们院里三等以上的丫鬟都可赏一碗吃。”
听她们说到了宫里,松香这才出言打断了。
只要粉圆子一搓好,剩下的事情便快了。红糖水一沸腾,勾入一点薄薄的番薯粉,让红糖水微微稠一些,似水又似羹。
松香手脚麻利的做好了一碗,放在托盘上亲自端去给宋稚,“连翘,剩下的你做吧。”
连翘便是方才给松香拎炭炉的那个小丫鬟,她忙应了一声,准备给丫鬟们的红糖醪糟粉子。
她偏头睇了一眼松香,却只瞧见她的侧脸在门边以上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总在小厨房里泡着,松香生的愈发珠圆玉润,头发挽得像一朵花苞,这发髻瞧着简单,却也耐看。
小丫鬟们知道松香是在王妃跟前发了愿,终身不嫁人的,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
过了些时日,便到了中秋,宋稚赏了果盘子下来,还有几坛子酒水。夜里丫鬟们围在一块说话谈心,一个个面盘子都喝的红扑扑的,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连翘酒量不好,喝了几杯之后便抱着一个年糕娃娃瞌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在提到松香,顿时便清醒了。
松香是大丫鬟,不与她们一道吃的,而是和王妃身边那几个大丫鬟一起,都是王府一起出来的,情分也深些。
连翘有些不服气,她与松香日日在一块,总有一日,松香与她的情分总会变成最深的。
酒后不知谁提议打马吊,连翘不会,只好巴巴的站在别人身后瞧着,一个原先也是跟着王妃从宋府过来的丫鬟喝了些酒,又赢了几回,就变得有些嘴碎起来,说起旁人的一些闲话来。
流星和逐月她们是王妃的心腹,她不敢沾染,便说起松香来。
“你们知道松香为什么不成亲吗?她可是王妃这几个丫鬟里头年纪最大的呀!”
“为什么?”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她爹是个爱打人的赌鬼,赢钱也打,输钱更要打,打她,更打她娘。听说有一回打的狠了,在大街上衣裳都叫打破了。松香啊,是被男人给吓怕了!”那丫鬟高声道,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一时间十分得意。
连翘听着心里不舒服,正要叫那人住嘴,此时门却一下大开,只见松香站在门口,脸色十分难看。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松香扑了过来,与那人厮打在一块,一边道:“我不是叫你酒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