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泪出去了,她打小就是楚蔚的贴身丫鬟,楚蔚在别处受了委屈定会在她身上找补回来。她摸了几文钱出来,求爷爷告奶奶的才弄了一小盆热水,下人们倒是没冷言冷语,许是瞧她这眼圈红红的样子也是可怜的紧。
……
苏嬷嬷也算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未见过上杆子给人家做玩意的女子。
她年岁渐大,在这府里头也不大做事了,楚蔚一来,倒是给苏嬷嬷找了点事情做。
秦妈妈近些日子以来一直卧床静养,两人年纪相仿,性子又投契,倒是常在一处说话。
秦妈妈冷笑一声,道:“你是命好,在王府这清静之地做事,外头的人岂止是送个女人,更谄媚恶心的事儿也做的出来。”
苏嬷嬷将手炉搁在膝上,伸手去拿了一枚柿饼,分了一小块道:“不过想想也是,王爷地位超然,相貌出众,有人想来分一杯羹倒也不难理解。崔家与王爷关系渐淡,送本族的姑娘给王爷当妾这种事情做不出,但寻摸个沾亲带故的女子来笼络关系,倒也不难理解。”
“不难理解个屁!”秦妈妈在同辈人面前露出了自己本来的火爆性子,惹的苏嬷嬷笑。
“你这老婆子,还笑。”秦妈妈将苏嬷嬷手里的柿饼全拿走了,“王妃给我的柿饼,你不准吃。”
苏嬷嬷笑骂道:“怎这般小气,就王妃和王爷那股子恩爱的劲儿,我看啊!比老王爷夫妇还要腻歪!那个女子是不会碍着她们俩的,王爷不愿意,那崔家的人还能硬喂到他嘴边上?”
“那谁说的准?”秦妈妈板着一张脸,似乎这眼前不是苏嬷嬷,而是那个莫名其妙住进王府的楚蔚。
“你看王妃可有把她当个正经玩意?摆到西角院之后就再没理过,那西角院离下人的院子那么近,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你就别把这个人挂在心上了。”苏嬷嬷自己又摸了一枚柿饼吃,她年纪越大反倒越爱吃这些甜软的东西。
“我家王妃看着是个娇娇儿,实际上她心里怎么想的,我到现如今也不了解。”被苏嬷嬷这样一开解,秦妈妈心里倒是舒坦许多,但到底还是有些膈应。
如秦妈妈一般心思的,还有逐月她们几个,见宋稚那么容易就让楚蔚进了府,实在是呕得慌。
宋稚看着这三人像门神一般守着自己,连碗红豆沙都吃不下去了,“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没事情做,在这儿守着我?”
菱角向前一步,道:“虽说王爷不在府上,但是王妃大可以拒了那女人啊!还借着上门来给您作伴的由头,恶不恶心人呐!就她那么个东西,还跟您称姊妹!”
宋稚看着菱角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远处捏着笤帚的雀儿道:“雀儿,你怎么看?”
雀儿冷不防被点了名,呆立片刻才反应过来,道:“王妃自有王妃的用意。”
宋稚勾着下巴,道:“那你说说,我是什么用意呢?”
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意是大忌,雀儿一时间没了主意,忙用眼神跟逐月求助。
逐月道:“王妃您就别逗雀儿了,您就跟咱们说说,您打的这是什么主意?”
“崔家这些日子一直不安生,无非王爷冷落了些的缘故。崔家是皇上的外祖家,怠慢不得,留个小丫头在这儿除了让崔家安心些外,也好堵堵外头那些人的嘴。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怀孕的这些日子,崔叔暗地里都拦了多少‘送礼儿’的人?”
宋稚的眼神落在晦暗泥地上的一抹暗绿上,显得有些失焦。
“这些事儿王爷都会处理好的。”菱角极为笃定的说。
“这个自然,可只收这么一个人,便可免去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宋稚不假思索道,“咱们王府那么大的地界,我只要是不想见她,这辈子都用不着见她。”
这新冒出来的小草是牛毛毡,一簇簇一摊摊,半点也不好看。冬天是葡伏着的暗绿,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