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答:“长柏公子早在厢房里候着了。王妃是去见公子,还是先去看奶奶和大姐?”
“先去见叔叔。”
刘氏和红玉什么时候都可以见,不急这一时。
温长柏此刻正在屋内读书品茶,端的是一副闲人模样。阳光透过窗户筛进屋里来,男人的脸苍白精致,被阳光这么一照,便有了几分透明的色泽。
他神色疲倦,眼下两团乌青,很显然,这两天都没有睡好。
仪瑄掀帘子进来,仰头便对他笑了一下。他也情不自禁回她一笑,看着她别扭的走姿,方才想起来,她脚上还有伤。
他走下去扶她。女孩儿娇躯香软,脸庞明艳,仍是未知人事的天真。
他不禁松了口气。
“赵臻没派人跟着你吧?”温长柏扶她坐下,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将她一绺发丝别到耳后。
“没有,我带着双儿过来的。”仪瑄抿了下唇,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哥哥赵臻待我挺好,也没有怀疑我。我想继续留在王府。”
温长柏蹙眉,手指收紧,“你跟我开玩笑呢?”
把她留在王府,留在赵臻身边?
除非他疯了。
“我没有开玩笑。”仪瑄不太敢去看温长柏的脸。她想长篇大论一番,叙说自己留在王府对局势是多么有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的越多,就越象征她的心虚。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仪瑄的手心都渗出了汗。她拿帕子擦了擦,硬着头皮对上哥哥的视线。那目光如一支冷箭,直直射穿了她。
“哥哥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仪瑄很想逃。
她走了两步,突然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温芷罗,你站住。”
温芷罗她后背一僵,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她转过身,看到温长柏眼里翻腾的痛苦,似乎是在最阴暗的地方滋长出来的他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温芷罗?”
仪瑄咬牙,“我当然记得。”
“每日与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你不觉得恶心?”
恶心?她一怔。她从来就不觉得赵臻恶心
温长柏站起来,慢慢靠近她,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她觉得后背发凉,转身就想逃,手腕却被温长柏禁锢住,温长柏直将她逼到墙角,双手按在墙上,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她很害怕她的哥哥,谪仙似的哥哥,为何突然变了模样?
“芷罗。”他低低笑了一声,“你怎么就对我这么狠呢你连赵臻都能原谅,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呢”
她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他是她嫡亲的哥哥,她有什么好处都会想着他。
“哥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察觉到头顶上男人炽热的呼吸,她心跳快了两拍,本能觉得有点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你知道我为何不娶妻吗?为何这么多年我连个通房都不纳?你当我真的清心寡欲毫无人情吗?我只是”温长柏苦笑着,将多年埋在心里的话,一点点吐出。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仪瑄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温长柏身子弱,一直调养着也不见好。家里人因为这个,怕耽搁了人家姑娘,就一直没有给他娶妻。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女孩儿的眼神很单纯。他喉咙一涩,忽而就有些颓然,剩下的那些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她眼里,他只是哥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芷罗。如果我告诉你——你我并非兄妹,你可相信?”他闭上眼,不敢去看女孩儿的神情。心口的窒息感越发强烈。
或许不该说的,说了,最后一点情分都会断。
女孩儿安静了很久,诧异观望温长柏的神色。这样的问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