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顶之感。深邃的五官和轮廓,在西北的风霜中磨砺而出,慑人的威严。眼神凌厉,几乎将人片片凌迟。
萧子云彻底慌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睁大双眼惊恐看着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她爱的男人,此时此刻抱着别的女人,对她满脸憎恶。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她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
“扣住她,等会儿再发落。”赵臻毫不留情,吩咐完魏襄,便抱着仪瑄疾步离开。
胡知贤早已在不远处待命。
赵臻将仪瑄送入最近的一间厢房,摒退了所有人,只自己和胡知贤留下。胡知贤诊了一回脉,又翻开仪瑄的眼皮和舌头瞧了瞧,立刻站起来,从外面拿回一碗鸭血,要喂给仪瑄喝。赵臻蹙眉,却也没有拦他,满脸心疼的看他把一碗鸭血都喂给仪瑄喝了下去。
胡知贤解释说:“方才我看了银针,那上面沾的是提纯的钩吻,便命人准备了这个。别瞧它腌臜,解毒却是有效的。幸好王妃中毒不深,毒血主要集中在手腕一带。若深入了心肺,怕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胡知贤边说边在纸上写下方子,拿起来琢磨了两眼,确认无误了,才拿出去给丫鬟,“快点去抓药煎了。”
赵臻面无表情盯着胡知贤:“本王只问你一句,治得好治不好?”
治不好,那就收拾东西滚蛋,以后再别让他瞧见。
胡知贤当然明白赵臻的意思,忙赔笑:“治得好,殿下放心,保准活蹦乱跳的。”
“那就快点。”
胡知贤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卷布,里面插着无数细的银针,赵臻一看见银针就觉得刺痛,但他知道胡知贤在针灸方面是一把好手,更何况他不懂医理,只能任由胡知贤在仪瑄的手上扎针。
仪瑄皱起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赵臻用手指摩挲过仪瑄的眉目,少女的皮肤柔软细嫩,他摩挲过的地方,竟浮现出淡淡的红痕,他不禁露出宠溺的神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娇气成这样,还总是出事。
仪瑄的额头开始冒汗,赵臻命下人打了温水,亲自用软布帮她擦去。仪瑄脸苍白,呓语不断,轻轻似呜咽之声,赵臻满腹心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苦楚。
胡知贤看着赵臻一心扑在女孩儿身上,忍不住提醒了句:“殿下。方才萧姑娘说的那些话,您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别”
他悻悻闭上了嘴,因为赵臻瞪着他。他跟随赵臻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赵臻最后的警告,若他不识趣儿,下场一定很惨。
“如何了?”赵臻问。
胡知贤一笑,颇有几分得意,“毒已经控制住了,只待解毒的汤药来服下,再舒心修养些时日,便能大好。”
赵臻点点头,“记住你的话,若有丝毫差池”
“不会c不会殿下放心,包在我身上。”胡知贤举起袖子来擦了擦汗。
他敢怠慢?他惜命着呢,不想死。
“你去茶坊看着药。”赵臻吩咐。
胡知贤咳嗽了两声,难以置信指着自己,“殿下,您叫我去煎药?”
胡知贤早在心里把赵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是个大夫,又不是丫鬟厮,哪能做这些低贱的活儿!
“有何不可?”赵臻淡淡瞅着他。
立即偃旗息鼓,胡知贤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转身退出了屋子。
屋里窗户禁闭,赵臻怕仪瑄觉得闷,去把窗槅打开,又将仪瑄的被子掖紧,以免着凉。他沉眸看了仪瑄一会儿,见她眉头舒展了,面色不再煞白,雨打海棠般的娇弱。他闭上眼,脑子里回荡着萧子云的那些话。
萧子云。
竟敢伤她性命,毁她清誉。
他绝不轻饶。
赵臻来到屋外,魏襄早已在外面等候。方才胡知贤出来的时候,魏襄就已经问过仪瑄的情况了。不知为何,听到她平安,他竟有一丝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