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视至此,还是能暂时压下心中危险的念头,端上一副温婉笑脸,扭身便走。
该是今日不宜登门,顺其自然,自然。
“仙子留步。”
我正想走,这小将却出声把我给叫住了,我看他眼露担忧,有点踟蹰地询问道:“仙子可是要上那三十二重天,要去功德殿里找帝君一趟?”
我还真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自己回自个儿家这番举动算不算是去找帝君本人,判断了下还是给了个准确答复:“不错,小将可还有别事?”
“无,无事,”他面色有点窘迫,“只是听说三十二重天那位帝君常年寡居,不近人情,又手握功德殿封神大权,故言谈举止甚为怪戾。”
怪戾?
当真是晴天霹雳.....
白衣小将还在那自顾说着:“若是去求帝君赐些功德予了凡间亲人,大可以早些断了这念想,若是把你轰出殿去都是大发慈悲地、阿弥陀佛,倘若,倘若因此把你身上功德给扣下大半,从云端一朝跌进地狱,那才叫作孽!”
我都不敢置信:“功德,功德难不成是随意扣的?”
小将说道:“哪里随意?一人得道,却想徇私舞弊,蒙荫亲友,一个贪念,够扣掉几十功德的了。”
“说得有些意思,”我笑道,“那你刚刚呈口舌之能,擅自议论洪荒帝君,不敬之罪,如何来算?”
可怜的小神将明显愣住了:“这......”
我大气地以一位长者姿态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客气地继续问道:“可你又是怜我性命,顾才出言不逊,前因后果地思量下来,这功德是扣与不扣?”
小将的脸快要被愁绪而拧作麻花,虚得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若生贪念,扣三百四十功德,若救人一命,增整五百功德。”
一清朗之音插入了我两的谈话,这声音听着极年轻,偏又用了一副浸透了墨香书卷的好嗓子念出,我遥遥往那出声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个轻弱书生样,周身紫气绕的神人朝我走来,他离我三步遥的时候便规矩地停了步,先躬了半身朝我一礼,道:“文昌参见帝君。”
“文昌星神君,别来无恙。”
文昌星神君乃中央司命者,主生年之本命,摄寿天之简札,总而言之就是下届的凡人命数皆是由他这边来推演条陈记录于册。他的神殿坐落于三十一重天,我们算是上下对门的好邻居。
我这厢气氛良好的相逢客套倒是吓到了一旁好意提点我的小将,他面露菜色地紧盯着我,眼神里的灵志好似都有片刻涣散。
我坏坏地自我介绍:“本尊乃三十二重天功德殿帝君,不知小将如何称呼?”
他惊讶了片刻便极为实相地跪下,行得端庄利落:“帝君恕罪。”
“功德错失自古便由有功德殿记录,不过本君执掌神殿,如今恰好撞到此事,又有文昌星神君出言,便在此定了这事儿的结论。”
三千风停,功德殿谨闻帝君召。
“神将扶风,大言不惭非议圣人,罚不敬之罪,扣仙身功德三百。”
神谕一下,功德殿墨仙提笔沾墨,在扶风名列上扣减三百功德。
三百功德一扣,扶风身上的仙气顿时散尽,腐朽暗潮之气顿起,他身下缓缓惊起一片墨色螺旋,像是吞噬着什么一般越转越大,从中伸出根根黑线,似有千万之数,条条都数在其周围警惕观望,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刺穿刚硬不破的仙体,毫不留情拉下地狱。
他依旧跪得不敢挪动半分,似是心甘情愿受罚。
“然,”我语气一转,又缓缓道,“顾念其本意纯良,有救人慈悲之心,故愿以不敬之罪谴己而不祸他人,赏慈悲之功,增五百功德。”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