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愚蠢。
可蔡千青还是那副模样,他淡淡道:“不碍事,让他们发泄吧,他们有发泄的权力,不管是被蒙蔽前,还是清醒后。”
裘谷波不语,只是持枪站在囚车旁边,怒视着那些被利用的百姓们,虽然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咒骂他裘谷波了。
可是,这比起遭受冤屈,身陷牢狱,即将遇害的蔡千青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论在什么朝代,无论历史如何变迁,百姓的双眼永远是被蒙蔽的,但自己却浑然不知。他们此时勇敢的走上街头辱骂我,对我扔石头,只是因为我如今成为了阶下囚,他们只有清楚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才会如此勇敢去对抗所谓的强权。”囚车中的蔡千青带着笑看着周围说道,“他们用石头砸我,试图用唾沫淹没我,仅仅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免费的,如果石头和唾沫都是有价值的,那么他们只会站在街边对我投来憎恨的眼神。人都是自私的,但也绝对不能没有自私,因为那是构成灵魂的主要成分,没有私心就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就没有动力,历史的车轮是需要动力来驱使的,历史的车轮也会无情地碾压一切。”
裘谷波骑马缓慢行在囚车旁,聆听着蔡千青的这番话,都不敢扭头去看他,因为此时的蔡千青虽然带着笑,但却无法掩饰住凄惨。
“当权者要清楚知道,就算百姓是愚昧无知的,就算花上几百年的时间也无法开启民智,那也不能以坐稳江山为由欺骗利用百姓。”蔡千青看着前方,“应该选择一种最合适的方式引领他们,带领他们走出愚昧自大的阴霾,给他们希望,去迎接光明,即便你知道光明之后还会有黑暗。”
裘谷波咬着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强忍着自己不要泪如泉涌,强忍着自己不要拔枪下令救出蔡千青。
强忍着自己不要做这一切,只因为他也有私心。
车队终于行到新港海景总局门口的时候,裘谷波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站在前方满脸虚伪泪水的就是蔡千青的生父李丞丰,
而站在他背后那个面无表情失去双臂的老头儿无疑就是八臂罗汉胡深。
他想告诉所有人,就算他八臂罗汉一臂都没有,依然可以只手遮天吗?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是最好的机会!裘谷波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声音。
这个距离,裘谷波完全有把握轻松将一颗子弹送进胡深的额头。
就在裘谷波的手摸向枪套后,囚车中的蔡千青沉声道:“裘捕探,谢谢你的护送,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数队海警从海警总局中鱼贯而出,就像彩排过无数次一样,很自然就接替了裘谷波的押送护卫队,同时将裘谷波等人的队伍逼向了后方。
而这次海警总局方面的负责人不是别人,就是与裘谷波关系甚好的高德旧。
因为海警总局除了那几个洋人头头之外,其他的探长大多数不是死,就是重伤在床还没痊愈,所以高德旧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高德旧来到囚车面前,站在裘谷波的马前道:“裘捕探。”
裘谷波翻身下马,上前正色道:“高探长,蔡先生是我的朋友。”
高德旧点头道:“我知道,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好生照顾,绝不怠慢。”
“谢谢。”裘谷波应声道,将囚车的钥匙递给高德旧,“如果有什么事,麻烦您一定告诉我。”
高德旧点头:“一定。”
高德旧上前用钥匙打开那把铸铁锁,伸手将蔡千青从里面搀扶出来。
随后,裘谷波站在那,看着高德旧搀扶着蔡千青朝着李丞丰和胡深走去。
面无表情的胡深终于笑了,那是胜利的笑容。
而虚伪的李丞丰则哭得更厉害了,竟然还哭得抽搐了起来。
蔡千青却依然在笑着,骄傲地笑着,笑看着眼前这一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