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村子,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老人捏紧手中的棍子:“我家都死光了,我得替他们收尸,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呀!”
长衫男子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为你收尸,因为那和杀人没区别。”
老人愣愣地看着长衫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老人家,剩下的事,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您好自为之。”长衫男子翻身上马,拍马朝着甬城方向绝尘而去。
老人身子一软,手中棍子落地,瘫倒在地后,喉头终于爆发出怪声,最终嘶声哭出,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无助,还是早已悲伤过度,他竟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因为泪早已经流干了。
一小时后,长衫男子终于骑马来到甬城南城楼下,他仰头看着城楼上的哨兵长,抱拳道:“长官,我要入城。”
哨兵长从箭跺处探头看着下方的长衫男子,高声道:“你没看到城下的告示吗?封城了!”
长衫男子又道:“麻烦您开门,我必须进去。”
哨兵长不耐烦道:“你是瞎子还是聋子?我说了,封城了!快滚!”
长衫男子指着自己的左眼道:“我有一只眼睛是瞎的,看不清楚,但我听清楚了。”
哨兵长吼道:“听清楚了还不快滚!”
长衫男子又抱拳:“我是你们大帅的援兵。”
哨兵长一愣:“援兵?”
听到“援兵”二字后,原本在城楼角落中打盹的千里光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跑到箭跺处,定睛看着下方的长衫男子,高声问:“来者何人?做什么的?”
“蔡千青!”长衫男子回道,“驱魔捉妖的。”
几天后,甬城东营地,破庙内。
“嘿——嗬——哈呀呀呀呀。”
一阵古怪的喊声之后,原本跪在破庙贡桌前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如同是钟馗模样的男子转过身来,瞪着后方那些手中拿着各种贡品,还以药布遮住口鼻的百姓。
百姓跟前,还摆着一副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病人不时咳嗽,明显是患上了传尸风,为了防止他抓破自己的胸口,家人早已在他胸口铺上了一块牛皮。
“我乃海神座下毛童子是也!”那个自称毛童子的大汉高呼道。
随后,毛童子开始绕着贡桌跑着,跑了三圈后停在原位,左右蹦跳着在那吟唱:“海神来,瘟神去,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天罡镇妖魔,神镜窥天星!”
毛童子每说一段就会停顿一下,下方的百姓也跟着吟唱。
唱罢,毛童子站定,抓起贡桌上的拂尘挥舞了下:“焚香!”
随后,破庙四方的四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点燃香炉,青烟立即从香炉中缓缓升起。
此时,站在人群最后方,脸上带着伤疤的男子微微看了看左右,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这烟有毒。伤疤男子心想,随后注意着周围人的变化,和他所预料一样,周围人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不少人还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毛童子又转身拿了铜钟在手,低声念叨了一阵后,两个白衣女子上前,在他腰间绑上了一串铃铛。
准备就绪后,毛童子开始围绕着破庙四周蹦跳着,跑了两圈后,又来到那名奄奄一息的病人周围,挥舞拂尘,摇晃铜钟,腰间的铜铃也随着他的跳动而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可是,原本应该厌恶这些杂音的百姓,却都带着奇怪的笑容,如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
伤疤男子看了一会儿那毛童子的表演后,又抬眼注视着贡桌后方神台之上那个所谓的海神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