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放在桌上，发出叩的声响。

    凉姬道：“太子虽是皇后亲子，但每次来国相府都没有与国相谈及造反之事，可见确实是无辜的。”

    “哼。凉姬，你也相信他是无辜的吗？”上官承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看着阴沉沉的天：“他们既是一家人，就没有无辜的说法，若要说无辜，孤倒是更愿意相信国相大人那几个少不更事的孙子是无辜的。”

    凉姬只安静地看着酒杯中的酒水转着圈，没有接话。

    “凉姬，你再帮帮师兄好吗？”上官承转过身来看着她。

    凉姬一怔，笑着点头：“好。凉姬，始终是相信师兄的。”

    只是凉姬罢了。

    当天晚上，国相府火光冲天，待巡城的禁卫兵发现扑灭了火之后，众人这才发现，着火的仅仅是凉苑而已，而那位貌若天仙的凉夫人，便于这一夜殒命在这突如其来的火灾之中。

    4。

    承王府后院，一道瓷器打碎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丫鬟激动地声音：“姑娘醒了。”

    上官承在床边坐下，看着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凉姬，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师妹，你终于醒了。”

    凉姬垂下眼睑，把头偏到一边，没有说话。

    “师妹，你可知是谁放的火？”

    凉姬只是眼神空洞望着被子，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上官承笑了笑，道：“没关系，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把当天在国相府的所有人都烧死了。”

    凉姬藏在被中的手微微抖了抖。

    “你可知你这一睡便是三个月，师兄差点以为你要离开师兄了。”

    上官承手指滑到她坑坑洼洼的唇上面，轻轻摩挲着。

    “你醒了就好。你知道吗？那个老皇帝快要死了，我只是给他下了点药，他就神志不清了，什么都听我的，太子也入狱了，只是他还是不肯下令杀了太子。哈哈哈”

    上官承笑得几近癫狂：“可是那又怎样？等他死了，太子还不是任我拿捏。这是他们欠我的，哈哈哈”

    一个月后，皇帝薨，凉姬在脸上覆了一层面纱，找到上官承，终于说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如今王爷霸业已成，贱妾恳请王爷让贱妾回到百花楼，了此一生。”

    上官承盯着她看了良久，然后问道：“为何？”

    凉姬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上官承走近她，想要像从前那样去摸她的头发，但是凉姬却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上官承看着她，目光微凝，最终还是妥协：“行吧，既然你想回百花楼，孤便让你回。只是你如今容貌已毁，不可能继续在百花楼当花魁，孤便让你替了老鸨可好？”

    凉姬半跪着行礼：“谢王爷。”

    百花楼自从凉姬被国相赎走后便萧条不少，听过凉姬的琴音的人再也听不下去其他人的琴音，直到这天，百花楼换了一个老鸨。

    流畅的琴音从百花楼中传出，众人都以为是凉姬回来了，连忙前去观看，却不想只是一个覆着面纱的姑娘，而这姑娘竟然还是这百花楼新上任的老鸨，名叫月娘！

    月娘每日戌时都会上台弹奏一曲，尽管这曲子基调伤感催人落泪，但还是让百花楼的声音有了起色。

    可惜的是月娘作为老鸨，从不陪客，而那层覆在她脸上的面纱也从未摘下来过。众人只能靠着琴音想象月娘应该是一个极其清冷的女子，相貌若九天玄女那般清冷美貌。

    更可惜的是，这道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琴音，在新皇登基之日起便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月娘和百花楼。

    从此经过百花楼的人只能看见门上两道显眼的封条。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