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走错。”
沈笑衣点点头,又走了片刻,他放下了乾隺真人,飞身在一颗大树上一点,翻身弹向另一颗树干,几个折返就上了树尖。探头辨明了月光的方位,只怕走错了方向。
抬目远眺,夜色中山峦重重,不知还有几峰几岭才到尽头。正在暗自盘算,忽听有衣襟在风中轻拂之声传来……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白衣白裙白发的身影在林中飞越而来。她在树杆之间轻飘飘的穿行,忽隐忽现的如一只飘浮的白色幽灵。
公孙无恨和乾隺真人在树底怔怔发呆。纵是艺高人胆大,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夜半三更突然见到这样一个白色身影在夜色中游荡,不知是人是鬼,也会心底发怵。
那身影在一颗树上双脚连点,飞身从公孙无恨和乾隺真人头上飞过,突然“嘿嘿”的冷笑了几声,声音虽然低沉却尖厉,在这空荡荡的山林里更显得让人毛骨悚然。但这至少证明了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乾隺真人乍然飞起,双眉卷住树枝攀跃,如灵猿在树间上蹿下跳,紧追那白色的身影不放,口中大呼:“玉仙……玉仙……是你么……”
公孙无恨骤不及防,在树下疾追,大叫:“前辈……前辈……”
沈笑衣大惊,慌忙从树上溜下来,也追了上去。虽只差了一步之遥,却听见公孙无恨的声音渐行渐远,断断续续。
他施展轻功,连追了几个山头,除了夜幕沉沉、寒鸦啼血、月残星稀,四周再无半点声响。
难道追错了方向?可明明听见公孙无恨就在前方叫唤。
他立在山头,又沿来路追回,但除了树林密密麻麻、黑影崇崇,哪里有公孙无恨和乾隺真人的影子!
他不觉暗暗自责。乾隺真人自在梅岭吊桥见到温玉仙不与其相认,又得知他被囚禁在天目渊的二十年里,温玉仙传授了梅傲天《贯阳修阴谱》的习练之法,便变得沉默寡言、忧心忡忡。
温玉仙与梅傲天在这二十年里想必是朝夕相处、情愫暗生。梅傲天以国师的身份一面为朱元璋炼“长生不老丹”,一面借机以九龙剑练功,武功已是罕有敌手。温玉仙虽还有所顾忌,二人没有成双成对,但乾隺真人又如何面对得了。
他虽知乾隺真人伤心,没想到这般情伤入髓、肝肠寸断、神情恍惚,也难怪看见这个白衣白裙白发的人影便失魂落魄。这个人虽然穿着相似,但身法声音决计不是温玉仙。
他内心焦急,跳上树梢,连叫了几声:“公孙兄弟……乾隺前辈……”
四周一片寂然,毫无半点回复。他又不断的向各个方向飞驰,呼叫,找寻,均未发现公孙无恨和乾隺真人的去处。
真的有鬼?他苦笑了一下,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难堪,世间又怎么会有鬼!
蓦地,仅剩的一丝月光忽而一暗,一只巨大的鸟飞来,展开的翅膀铺天盖地一般挡住了光线。
那不是一只鸟,是一只鹰,一只苍鹰。
苍鹰原本是白天行动,这只鹰偏偏在晚上飞来。如此巨大的苍鹰足以叼起一个成人的身躯,然而沈笑衣不仅不惧,反而高叫:“鵟豹,鵟豹,你怎么飞来了……”
那巨鹰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又飞回来,显然听见了沈笑衣的呼喊,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圈愈来愈小,慢慢的降落下来。
这只名叫“鵟豹”的苍鹰,原来是云脊峰的信使。昆仑山的鹰必须在它很小的时候,寻找机会杀死它的母亲,一点点慢慢训养,才会成为信使,这是一个残酷的过程。
沈笑衣望着“鵟豹”降落的黑影,心想:按昆仑山到此地的路程算,“鵟豹”应该半个月前就出发了,莫非是山上发生了什么变故?除非是万分紧要的事情,“鵟豹”才会放出来。
“鵟豹”只会认得从小喂养的熟识之人,大师兄焦昆和小师妹也在回云脊峰的途中,按大师兄沉稳、小师妹的精怪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