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冰层下的湖鱼,她是天际的烟火, 他在渴望着, 渴望着她泻落下的点点星火能够穿透冰层,助他重见天日。
宾馆开的房间是双床标间, 晚上她并没有回寝室,因为焦栀的状态很不好,他的两片唇像是开了锅的小锅盖,不停地张张合合, 一连串胡话含糊不清地从他的嘴里咕哝出来, 金雨苫把耳朵凑的很近,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他这样说梦话的状态持续到午夜十二点多,后半夜就开始咳嗽,起先只咳两下, 后来便越演越烈,金雨苫一摸他的额头, 烫的吓人,她很慌,想叫醒他去挂急诊,但又叫不醒喝断片的他,于是又想到上一次他发烧时给他买的退烧药对他奏效过,于是她大半夜下楼去药店买了药回来。
强行唤醒他给他喂了药, 他依然闭着眼睛, 额头上湿汗密布, 万分痛苦地把药咽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他的五官痛苦地扭曲了一下,金雨苫知道他有可能是嗓子也发炎了。
“几点了?”他半梦半醒地问,似乎已经并不知道身边伺候的人是她。
金雨苫听到他的鼻音很重,心里着急:“三点了,天一亮我就带你去医院。你这次病的比上次还要严重。”
他没听见她的话,鼻息间疲倦而冗长地呼出气息来,再次昏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酒气很浓,熏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睡不着,去摸摸晾晒的毛衣,那毛衣仍旧潮湿,目测明天他起床也干不了。
谢不邀回养牛场了,不在宿舍。于是早上六点多,宿舍一开门,金雨苫就买了两份早餐骑车去到焦栀的寝室,宿管大妈出去吃早饭了,她趁机上了楼,来到焦栀的寝室敲了敲门。门敲了大概有两分钟,才被缓慢地打开,一个光着身子只穿四角裤的男人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抽搐着的眼皮还没看清来人,就哼哼唧唧地骂了句“操”。
按照金雨苫的推测,这个时候在寝室的,要么是戴眼镜的小个子学长,要么就是另外一个没有见过的焦栀的室友,可她满脸歉意地去看开门的人是什么却发现这个人她认识。
他的左耳穿着细小的极简风耳环,在清晨的阳光里反射着细碎的光芒,两条纹绣的秀气眉毛不悦地褶皱着,眼睛勉强开了一个缝,一张白净的娃娃脸皱巴巴的,像个孩子。再看他袒露的上身,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薄薄的肌肉紧紧地吸在一排排肋骨上,瘦得只有一窄条。
他从眼缝里见到来人,着实惊了一下,一双眼睛大大地张开,夸张到挤出了抬头纹。
“刁图师兄?”她脱口而出。
“你你有事吗?”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堵在门缝上,好像很排斥她的样子。
金雨苫退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焦栀的寝室,她又上前一步,皱着眉头问:“师兄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寝室,我为什么不在?”他显得有些烦躁地看着她:“你有事吗?”
金雨苫又重新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当初她杀进焦栀寝室时的情景。
当时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师兄在,还有谢不邀,那么除了焦栀,剩下的那位不在场的室友竟然是刁图?
天哪,他居然是焦栀的室友?那为什么还要在背后说焦栀的坏话?而且他提到焦栀的时候,从来没说自己是他的室友!
来不及想那么多,金雨苫像只小猫一样,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过去,厚着脸皮走进寝室里。
刁图关上门,眼睛像是扫描器一样,不放过她身上的一丝一毫,仿佛看着一只最卑贱不过的小跳蚤。
寝室里就他一个在,金雨苫走到焦栀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毛衣来,然后转过身来,朝他厚脸皮地笑笑:“打扰师兄睡觉了,焦栀昨晚喝断片了,吐脏了衣服,我来给他取一件干净的。”
他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