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归俯瞰着底下大片疮痍, 背后的召唤阵已经关闭了, 唯独骑士流着血的手腕和那卷轴上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鼻翼间充斥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他眉头依旧皱着, 这里尸体遍地,血流几乎汇成河,也不知道先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尸堆里的那人抱着一名闭眼昏迷的小姑娘, 正仰头紧盯着这边, 大声地喊着什么。
叶时归心知这就是剧情里的那个骑士了,但听了一会儿以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这骑士到底在讲些什么。
按这样来看,恶魔语是他以前所熟知的人类语, 但这儿的人类语却是另一种没听过的语言。
叶时归瞅着那人染血的眼神和绷紧了的下颚弧线,扇了下翅膀, 稳稳当当地降落在骑士的面前。
骑士倏地抱紧了公主, 唇抿成一线, 神情里满是警惕与防备,倘若魔王敢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人估计是拼死也会冲上前, 跟他来个同归于尽了。
叶时归踩着一双系带的带跟长靴,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本来黑的发亮的靴面溅到了地上带起的血珠,他停下来, 弯腰捡起了那副破破烂烂的卷轴。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信息, 叶时归一字一句地看完, 心道这卷轴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居然都是些不应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繁体字。
简单概括一下,即是说召唤者以血为祭,如果愿力过强,血融入了卷轴里记载着的那个召唤阵里,就能唤出当世间最强大的魔王。
魔王出现以后,召唤者能不能与其签下契约全凭自身能力,且一旦结契了,召唤者在契约结束以前就需要定期为魔王奉上一定量的鲜血。
叶时归看到上面还有个小标注,召唤者就算愿力过强,但如果被召唤的一方没有同意的话,那个召唤阵也是打不开的。
所以,他在大殿旁边念的那些让人倍感羞耻的咒语,没有把翅膀召出来,倒是误打误撞地唤起了这个召唤阵。
叶时归拎着卷轴,侧头看向骑士:“你是要跟我定契约?”
骑士不答话,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叶时归头疼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接着放弃一样叹了口气,指了指卷轴,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左手一抬,食指定定地指向了骑士。
骑士居然还看懂了这种蹩脚的肢体语言,盯着叶时归,坚定不移地就重重地点了下头。
叶时归于是蹲下身,按照卷轴里教的那样,握起骑士尚流着血的那只手腕,头一低,就凑到伤口处不轻不重地吮了一口。
骑士顿了顿,手是下意识地僵硬了一刹。
估计是身体构造不同了的缘故,叶时归也不觉得这血带腥,反而甜丝丝的像是蜂蜜水一样清润。
他松开骑士,抽过对方落在旁边的长剑,划开自己的手臂,而后将伤口往下,待血流跟骑士的汇在一起以后,本来蜿蜒成线的鲜血翻涌着碎成了血珠,簌簌向半空浮去。
不过顷刻,一个崭新的小型六芒星法阵就出现在了眼前。
叶时归又看了下卷轴记载的步骤,手指将那魔法阵往骑士方向一滑,闪烁着暗红光芒的法阵就蓦地飞去了骑士面前。
法阵不断缩小,待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以后,它贴上了骑士的额头,渐渐地将自己融了进去。
骑士低低地唔了一声,法阵消失的刹那间,他额头像是被人用刀子刻过一样,有血流不住地从上面顺着脸颊滑下,沾湿了他额间的碎发以及那极长的睫毛。
叶时归等他缓过来以后,将卷轴丢回给他,看了看那怀里躺着的小姑娘,道:“她受伤了?”
骑士愣了愣,因为契约正式结下,他们两人之间再不受语种限制,终于是能跟普通人一样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