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走后, 寻音整理母亲留给她的首饰时才发现, 原来, 母亲竟在首饰匣子的夹层中藏了四张五百两的银票,她又是惊讶又是感动,母亲估计是怕她不收所以才偷偷藏到里面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寻音把这件事告诉了张小北,张小北说道:“那就收着吧。”
寻音说道:“行,我先收着, 你要用钱再告诉我。”张小北笑了笑, 这些算是寻音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花媳妇的嫁妆。
不过, 一想到明年要去京城, 他就开始琢磨起来了。京城肯定更是米珠薪桂,生存不易,他要去京城必须多带些钱。他之前的积蓄盖房子花得差不多了。
虽然现在县学每年有将近三十两的薪俸, 再加上兼职教课挣来的外快,加一起每年有七八十两吧。做为举人, 他名下有两百亩免税田。自己家里再加上里正家和族人家也没有这么多, 于是, 自然而然就有别的地主和富户想把田地寄在他名下,起初,张小北有些不适应, 不过后来听说别的举人也这样, 也就慢慢接受了。当然那些人不会白白寄在他名下的, 这项收入有个百八十两。再加上别的一些收入,张小北开始的腰包又开始鼓起来。
手头有了余钱,张小北又给爹娘妹妹添了新衣裳,寻音也给这个小姑子买了不少首饰。如今张小花也已经定了亲,男方姓高,高家在隔壁的成玉县,高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已逝的高太老爷也是举人。张小花的未婚夫婿今年才十七也已经是秀才。高秀才喜欢读书又不迂腐,品性不错,高家一家在当地的风评也挺好。要不是高老太太去年去世,高家要守孝,两家今年就办喜事了。
或许是因为想着儿子儿媳又要离开家了,再加上陈夫人已经离开了,胡氏最近对两人的怨气又少了许多。当然,张小北也反思了自己的做法,最近他们夫妻因为孩子的事跟娘生分了许多,固然有两代人的观念冲突,但他也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虽然他搬到了前院,但饭还是在家里吃,而且每日来得更勤。时不时地跟娘谈谈心,开导开导,胡氏本就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像张耀祖那样顽固和自以为是。她在两个女儿的开导下也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代不管两代人。儿子儿媳妇爱怎样就怎样吧。儿子去京城住岳父家里,那是有人照顾,她应该更放心才是。这么一想明白,胡氏的心情又跟以前一样开朗了。现在三个闺女都有了好归宿,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她也当了奶奶,吃喝不愁不说,还倍受人尊敬,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张小北见母亲又恢复了原样,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张小北不由得暗自感慨,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家里面父母妻儿,岳父岳母样样都得顾及到。外面也是,同僚上峰还有学生也得顾及。
安顿好家里,张小北又开始用功读书。毕竟后年三月他就要参加会试了。从县试到乡试再到会试,是层层选拔淘汰,越往上越难。他听说去年会试朝廷取了二百名,今年如无意外,想必也是这个数。全国那么多举子,三年一考,每次才录取区区二百人。这录取率应该不超过百分之五。
张小北真没什么信心一次就能考中,什么状元探花榜眼更是没敢想,他能进入二甲,得个进士出身就不错了。毕竟他又不是学霸体质,前世拼了小命也只考了个普通学校。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得考下去。后年不中,就再考几次。反正在这里,三十岁能考中也不算晚,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资料说,清代考中进士的平均年龄是三十二,这里好像也差不多。因为像县学的老教谕那样的考到五六十岁没中进士的举人比比皆是。
他也给自己定个年限,如果考到三十三还考不过,他就放弃,然后再回县学,或者自己就开办个书院,当个山长之类的,好好教书育人罢了。
过完年后,春回大地,天气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