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溢出的光芒点亮了她瓷白的面孔。

    “长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陆长清双手朝两侧摊开，掌心朝上。

    这是一个表明自己不具有威胁性的动作。

    溥阳曜向前走去，他拿着枪的手并没有放下，“你是谁？”

    陆长清：“一个因恐惧而打算出逃的小市民。”

    溥阳曜勾唇一笑，“装疯卖傻的人，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陆长清也笑了，“真可惜，我并不是。”

    已经不是人类了。

    自然算的装疯卖傻的人。

    溥阳曜继续向前走，一点点拉近与陆长清的距离，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陆长清的脸上，细细的看，锐利而认真，仿佛是要将陆长清脸上的肌理全部掀起来。

    “过来。”溥阳曜开口。

    陆长清耸了耸肩，从向前一步，离开阳台。

    屋内的光线比外头要亮，在陆长清进来后，灯芒无遮挡的落在她身上。黑发雪肤，一张脸灿烂如春华，黑如子夜的眼瞳目光流转间潋滟生辉。

    黑色的眼睛。

    溥阳曜目光一顿，他忽然想起对方离开医馆时他看到的那抹银芒，现在再看，多半是看错了。

    面前的女孩儿非常漂亮，是那种过目难忘的明艳，十分出众。

    只是她的年纪很小，光是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

    溥阳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同样一直观察着他的陆长清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之前在医馆时被溥阳曜扯了下衣服，当注意到对方在看她的肩膀时，陆长清就猜这人是怀疑她了。

    毕竟他们相处过一年多，双方都知道对方一些小细节。

    但是——

    那又怎么样？

    现在她连一身皮囊都换了，就算溥阳曜再怀疑那又怎么样，很多东西根本对不上。

    比如说，年龄。

    溥阳曜：“个人终端拿出来。”

    个人终端上有信息芯片，芯片上记录出生日期与家庭住址等，这芯片每个人只有一枚。

    陆长清：“放家里了，没带出来。”

    溥阳曜眉梢微扬，“那你家住哪里？”

    陆长清镇定道：“北街长乐路34号。”

    地址是真的，天耀这区确实有长乐路这条路，但这号数却假的，只有33号与35号，中间本该有的34被跳过去了。

    在那之后陆长清又道：“长官，你别用枪对着我啊，万一走火了怎么办？我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我父母可宝贝我了。”

    两人身高与身形都相差太多，这种差距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给双方的心理带来暗示。

    溥阳曜将枪收了起来。

    然而他想到，他这枪才刚刚收起，距离他大概是一米开外的黑发少女陡然向他发起了进攻。

    对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这进攻完全是肉搏方式的。

    五指收紧成拳，陆长清袭向溥阳曜的腹部，这一击是猝不及防，陆长清得手。

    溥阳曜被这一拳打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他幽深的眼瞳中掠过错愕，错愕于陆长清的力道。

    一击得手，陆长清再接再厉，势头猛如狼虎，似乎有雷霆万钧之势。如果是一般的士兵，他在陆长清这种攻势下早就撑不住了，但溥阳曜不是。

    他在天耀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也是经历过百战的，格斗技巧自然不是一般士兵能比。溥阳曜察觉到危险，连忙做出一个格挡，接下陆长清紧接着过来的一脚。

    陆长清黑瞳一眯，攻击点猛地移到上方。

    两人直接在房客内打了起来。

    而在再次挡下一记重踢时，溥阳曜眸色完全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