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华村不远了,冷静就让司机停下,自已走过去。
前几次来,她让劳斯莱斯一直抵达华村大门。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一群光背脊的汉子,正蹲在华村的空地上吃饭,中间放着一大盆菜汤什么的。见冷静跨进铁门,一个粗壮光着背脊的汉子抬起了眼皮:“来啦?”
“舅舅!”
冷静多远就招呼:“你过来一下。”
前执董就站起来,端着一个硕大的中号盆子,呼滋呼滋的刨着上前:“今天走路来啦?”,冷静也不说话,掏出那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递过去。
舅舅接过,把手中的盆子往地上一放,撕开封口,再朝自已的中指呸的吐一口唾沫,就数开了。
“我说要千的,怎么只有五千?五千哪够?”
舅舅瞟冷静一眼。
他指指那群汉子:“工地上还有呢。该发工钱不发,人家不干,咋办?”,冷静摇摇头,“你回去给周主任讲,再借三千。要不,我上门找她讨饭吃。”
舅舅说完,将钱往自个儿裤兜一揣,端起盆子扭头就走。
瞅着舅舅滚满汗珠的光背带,冷静咬住了自已的嘴唇,也扭头就走。
她想,这才怪啊,你好像把谁谁估倒了似的?周主任是谁?周主任是你亲姐姐,我的老妈。隔三岔五的给你送钱来,还有错?
哦,以前当执董时,尸位素职,吃香喝辣,现在这样,就有气了?
怪谁啊?恨谁啊?气汹汹的要钱,还满有理儿呢?莫明其妙!
冷静走近劳斯莱斯,瞅瞅看看,然后说:“你开回去吧,我打的士。”,“有车不坐,打的士?冷总,你这不是砸我的饭碗么?”
司机在半开的玻璃窗后,望着她笑。
“你要到哪儿去?还是上来吧。”
冷静忽然想起了出发时,助理询问般的问话,一下瞪起了眼睛:“你管我上哪儿?自已开回去。”
她有些愤懑。
怎么?司机和助理都监视我?我自已一点儿自由都没有了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如愿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怎么自已被自已捆绑住了哟?冷静在心底咕嘟咕噜的。
瞅着劳斯莱斯一溜烟不见了,方慢腾腾的沿着大街逛去。
不过才大半个月吧,冷静觉得自已已有很久很久没单独逛过啦。
整天就是下基层,数据,报表,资料和动脑袋瓜子,这真是太难啦。自幼喜安静和独处的冷静,甚至以为自已一辈子就样渡过了。
啊。安静多好!
沉溺于幻境的心,没了世事的喧哗和干扰,只在一片徐徐降临的静寂中,倾听自已心灵的跳动。
独处多好!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最美好的记忆在眼前翻腾跳跃,整个身心,让一片淡紫色暮霭包围着。
你就在这一片淡紫色中飞越千年,落在那一片绝妙的净土之间
呼!呼!呼!一辆辆车飞奔而过。一辆银灰色的普桑撺身掠过,骤然停下,又呼噜呼噜的倒回来。
一个光光的脑袋瓜子探出玻璃窗:“美女,要不要顺路搭一截?”
顺路?冷静讶然失笑。
“你知道我上哪儿?自已走吧。”,呼!银灰色开走了,扬起一抹轻尘。冷静沿着宽敞的街道继续朝前走。
她掏出手机看看,断了电源。
她暗暗决定,今天一定玩个痛快。
先去喝杯咖啡,然后跑跑到书店,找个僻静角落,把那些玄幻的书本,啃个痛快。“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