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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便知道他是皇帝身边太监的头领,在这样的人面前,她没有资格说不。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宗爱笑着,身为陛下身边最受宠信的太监,后宫里他也只对冯昭仪客气些,她的侄女便算不得什么,只是陛下吩咐的事却一定要照办而已,他便随意地摆手道:“那么我就回前殿了,只怕陛下有事要叫人。”

    许春衣笑着走了过来,“陛下已经睡着了,昭仪打发下官过来问中常侍的腿可是受伤了?不如就在宁心宫里用上伤药,再休息一会儿。待陛下醒时昭仪再请中常侍过去。”

    宗爱走路微微有点跛,冯煦以为他原本腿脚就有毛病,现在才知道他受了伤。可是,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怎么能受伤呢?恐怕是跟着皇帝打猎时伤的。

    宗爱却苦笑一下,“昭仪还真细心——陛下一早猎了一围回来,听说太子将一个和尚藏在东宫便生气了,便拿手里的弓打人,小人不小心便挨了两下子。”

    尽管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可皇帝还是不讲理地打伤了他,听大家的语气,宗爱并不是第一次被打,而皇上打人也是很常见的事。

    冯煦突然担心起姑姑。

    姑姑很文弱,如果皇帝动粗,她可怎么办?

    阿郑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看着宗爱和许春衣走远了便安慰她,“陛下从来不打女人,更何况陛下最喜欢我们昭仪了,女郎不必担心。”

    冯煦哪里能不担心?皇帝也许真不打女人,但是他会杀女人。公孙兰故国的北凉公主原来就是皇帝的右昭仪,可是她已经被皇帝杀死了,原因就是她的哥哥谋反,而公孙兰家也是因为那个案子被牵连出事的。

    如此看来,父亲出事后皇帝没有杀姑姑还真是很幸运了。

    不过姑姑不但活了下来,又在皇帝面前保住了自己。此时自己留在宫里已经过了明路,经皇帝点了头,从此自己就不再是浣衣奴,而是左昭仪的侄女,住在宫里的贵女了。

    可姑姑的心里究竟怎么想皇帝呢?冯煦被难住了,她虽然一向有聪慧之名,且看过许多书,又很早就懂事了,但这样的问题还是超过了她的能力。她只是隐隐约约地想到,姑姑与皇帝是跟母亲与父亲不一样的。

    冯煦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猛然摇了摇头,到书架前找到了国记,打开用心读了下去。

    国记里的故事与她以前读过的史书都不同,对于拓跋氏先王诸事,完全是秉笔直书,完全无所避讳。而书中的内容也有许多令冯煦十分吃惊,比如书中开篇所记,拓跋鲜卑一支竟是汉李陵的后裔!那么拓跋氏竟是汉人!再比如说拓跋氏还曾经出过一个惟女王,她在位时拓跋氏所建的代国被称为女国

    冯煦一直看到掌灯时分,阿郑来请她用膳,她也只摆了摆手,“等一会儿吧。”

    阿郑便道:“昭仪在等女郎呢。”

    冯煦一怔,“姑姑不陪着皇帝用膳吗?”

    “陛下在宫里睡了一觉,现在已经走了。”阿郑便笑道:“是以昭仪请女郎过去。”

    原来如此。冯煦将书放好起身去了前殿,见炕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赶紧上前陪罪,“让姑姑等侄女了。”

    冯昭仪神情有些疲惫,一摆手,“先用吧,然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冯煦有些不安,无声地吃了饭,坐在下首等姑姑教导,半晌却没有听到姑姑说话,便抬起头看了过去。

    姑姑便一摆手,所有服侍的人都下去了,“你恨陛下,还想报仇?”

    自己一直尽力掩饰,可还是被姑姑看了出来,冯煦垂下了头。

    “可见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冯家的往事啊!”

    冯煦的确不知道冯家那些故去的往事,父母几乎从不在哥哥和自己面前提起,她记忆里不过只言片语,连都连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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