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多钟, 他最先忍不住了,把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般咳嗽了一声, 然后似乎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便轻哼了一下,有些怒气地挂了电话。
身后的许弈茴看着贺予时将手机放在桌上, 还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谁啊?“
贺予时转身, “你爸。”
许弈茴, “......”
她在面前的男人走到阳台上后, 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由于心里面放着事情, 睡也睡得也不踏实, 刚入梦, 就被外面的汽车鸣笛声给惊醒了, 然后看见贺予时赤膊坐在阳台上, 就想去一探究竟。
因为他坐着的那张椅子正好靠着墙沿, 挡着了贺予时正在打电话的手, 所以许弈茴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当他就是在抽烟而已,待走近, 一看, 才知道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而那个时候她的话已经问出了口。
知道这个时候, 他们通话是为了聊什么,许弈茴并没有被“内衣”的事情吸引过去,只一瞬功夫,就忘记了尴尬,轻扯嘴角讽刺般的笑了笑。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起了床,回s市,一路上比来时气氛沉寂了不少,因为外婆还未回来,他们只能在电话里和她告了别。
外婆活到八十多岁,什么事情,不用跟她说明白,她便能知晓个二三分,听到他们要急着赶回去,什么话都没说,只对贺予时吩咐道,“把电话给小茴。”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许弈茴,下了车,到一旁的树底下去抽烟。
人走了,车厢内就只剩下了许弈茴一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干巴巴地叫了一声,“外婆”,就不再言语。
哪不知道她在犯着别扭,外婆轻悠悠地叹了口气,“囡囡啊,什么事情都别往牛角尖里钻,退一步你就能看见海阔天空了。”
“囡囡”是他们这里对晚辈的爱称,可见外婆是真把许弈茴当成自己的亲孙媳妇儿一样看待,可越是这样,她就像越跟自己较劲儿似的,怎么也不肯开口说句譬如,“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钻牛角尖”这样的话。
外婆没办法,只能爱怜的嘱咐她路上小心,就挂了电话。
回s市的高速公路上,有些堵车,原本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最后跑完竟然用了五六个小时,到达s市市区的时候已经近两点了。
贺予时没问许弈茴去哪儿,直接把他送到了许芝的家里。
把车子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两人就下了车,沉默着往里面走去。
这是许弈茴时隔5天第一次回到s市,走在转弯进小区的路上,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程禹阳送给许芝的这套房子,地处s市最繁华的地带,可大多数住的都是些年轻夫妻,工作繁忙,中午不会回来,因此小区外面商业繁荣,里面却是一片宁静,加上冷瑟的东风竟然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他们径直走向最里面许芝住的那一栋,然后乘了电梯去了12层,下来的时候,楼道里不像往常那么宁静,反倒是一出门,就看见有几个楼里的大妈站在电梯门外,见她来时,尴尬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小声嘀咕了起来。
甚至还时不时的没忍住偷看她一眼。
许弈茴知道有什么大事是发生了,她加快步伐走回家,转了个弯,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敞开,外面站着几个人,再走近一看,奚华正站在玄关处,破口大骂。
这是许弈茴看见她仅有的几次里最没风度的一次,头发凌乱,衣服的口子被扯开,胸前不停地起伏着,那是极度的怒火发不出去,积郁在心里所造成的生理反应。
再走几步,如愿看见一脸难色的程禹阳,她从来没见这男人这样子,仿佛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