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人微微侧头, 看着漆红雕木的床，感受着身下柔软舒适的绸被，从喉咙深处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是在做梦吗, 那梦中好似神仙甘露一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

    赵清澜并没有将老大夫送出很远, 不稍片刻就回来遇到了出门的顾芷柔。

    “阿柔, 你是要出门买补品吗”

    顾芷柔点头，“我寻思着煨只老母鸡，再熬些碧玉梗米粥, 他有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了, 若是吃那大鱼大肉，恐怕还不克化呢。”

    “那我伴你一起，这里鱼龙混杂, 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妥当。”

    一声轻笑传来，似银瓶乍破。

    “要是这是遇到那等不长眼的，是你护着我还是我护着你？”顾芷柔微微抬头，一双杏眼中目露促狭, 嘴角抿成一道缝，显然是在极力抑着笑。

    赵清澜神色不变, 脸上颇为正经儿，“好歹我也是个男子，等闲宵小之辈也不容轻易造次, 若是阿柔你一个人去, 指不定就有那不长眼的坏了心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自己好歹能当个花架子用。

    “那便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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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集市上时日头尚早, 人还不多, 菜也新鲜。

    顾芷柔买了一只羽毛柔亮，个头中等的老母鸡，又买了几个土豆准备回去炖汤。至于碧梗米，他们两人颇是寻找了一番，那米的价比那鸡肉还贵上几分。

    但是平日里两人吃惯了这种米，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称了半斤就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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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哥，你醒了？”

    顾芷柔借了客栈的厨房，没用多久，就做好了吃食，端了上来。

    那人躺在赵清澜住的房间里，脸色苍白，看起来浑身虚弱无力，顾芷柔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你莫要再动，你身上有伤，压着伤口就不好了。”

    “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那人却是直直的盯着顾芷柔的脸，感觉颇为面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赵清澜一直伴在顾芷柔的身边，听到这有些登徒子的话，心生不愉。

    那人许是太虚弱了，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来，顿了一下，他又解释，“在下并非浪荡子，而是幸得姑娘搭救，想知道救命恩人姓甚名谁。”

    顾芷柔抿唇一笑，却是开口劝慰道，“想必恩公已经不记得我了，两年前泾河镇瘟疫的时候，您还记得您放出去的人吗？我就是那其中之一啊。”

    那捕快头子听完顾芷柔的话，脸上浮起一丝安慰的表情，“你们能逃出来便是最好不过了。”

    “您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顾芷柔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兆，这楚朝像胥吏这种差事历来是父传子，子传孙，几代传下来，肯定也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关系网，怎生会从官差贬为官奴呢？

    那捕快头子苦笑了一声，两年前他也不敢想象，意气风发的自己会沦到这种地步。

    “我放那些人出城后，果然就有人申诉冤情，我本来也是料到的，毕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整个镇子的人去死，可是没想到我还是高估县令大人的容量，他直接把我们这一批兄弟都给寻了个理由，贬为官奴，是，是我拖累了他们。”

    说到这里，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竟然掩面痛哭。

    赵清澜和顾芷柔对视了一眼，顾芷柔心里暗想：这也是受了我的拖累。

    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但是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还是要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