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回到内院,女儿周兰英还在,刚才母女俩正好在讨论做新衣裳的事。
“阿娘,青娘不是说有客人来了吗,怎么不见人?”说话时,还探头往屋外看了看。
“什么客人,我们家的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过是些想攀关系的人,娘给打发了。”
周兰英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原来是这样,打发了就行了。”
他们周家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眼看着爹爹的官职又升了一职,现在还是京官,她梦寐以求了好久的日子,在繁荣昌盛的京城生活,成为贤良淑德芳名远播的官家贵女,将来再嫁一户高门夫婿,一切都在慢慢实现。
只可惜,爹爹熬了这么多年才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真正的豪门贵族宴会她还参加不了,想起这个周兰英还是有些不满意。
不过听说今日有人来攀关系,这种优越感还是大大地取悦了她,至少比那些姑娘好太多,还会好更多。
想至此,不禁又端正了些坐姿,又端起丫鬟新沏上来的茶,尽力优雅地抿了一口。
“我们家英儿是越来越有贵女的风范了。”周夫人笑吟吟地看着,忍不住夸了一句。
“都是阿娘教得好。”说话的模样,竟是一脸娇羞,又透着点小得意。
母女俩正说着,周义安回来了。
“我刚才回来,刚巧看到家门前一辆马车离开,是有客人来过了?”
周夫人还不敢瞒着这事,便实话实说,“是有人来过,说是找老爷的,我说你不在,便让他们走了。”
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依照周家以前的情况,总有那么几个穷亲戚什么的,周义安以前还说过夫人,就算不帮也不能做得太过分,给彼此之间留一份脸面,可周夫人极少听得进去,就想着和人家撇清关系,免得连累了自家。
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说,这次也是一样,便只是随便问一句,“来得是何人?”
“丹阳的郦家。”接着还撇了撇嘴,又是一句,“拖家带口地上门来打秋风。”
周义安闻言却是有些激动,“你说是谁?”
“丹阳的郦家,就是那个郦宗沅,听说老爷你升官了,这不,就巴巴地来了。”
“你没让人进屋?”音量都不禁提高了些。
周夫人不以为然道:“你不在我让他们进来干什么,再说了,哪有人上门做客,两手空空地就来的。”
“糊涂!”
明知道他只是出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对此不禁有些生气。
可他一向对夫人多有忍让,说了这两个字便没了下文,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人都已经离开了。
周兰英见父亲面有不虞,连忙走到他身旁,撒娇似地拽上他的胳膊,出声缓和气氛,“爹爹,阿娘以往不都是这样的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了个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果然周义安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可爹与那郦家的关系不同以往的人,当年要不是他,爹爹恐怕就没有今日了。”
显然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周兰英微微一滞,随即看向一旁的母亲。
周夫人的表情一如既往,更是不以为然道:“不就是给了一锭银子,还给他就是了,整日拿着这个事来说,真是让人嫌烦。”
不想理会那些人,除了不想破财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不想记起以前落魄穷苦的日子,而这些人的存在却时时提醒着她,还有那么一段让人不堪的往昔。
她刚嫁给周义安的时候,过的日子和现在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每每想起往昔,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她这个说法,明显又令周义安有些不快。
“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