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长叹一声,道“我大夏自高祖立国以来,诸事草创,四夷频繁侵凌中国。朕不变更制度,后世便无法度可依;不出师征伐,天下便无安居之地。可叹满朝文武,知朕懂朕的,不过寥寥数人文毅公正是其中一人。幸而公虽殉身,还有众多弟子。你既然有这等才学见识,朕想让你去大司农做那铁市长丞,如何”
方犁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委以重任,忙推辞道“陛下,以方犁声望资历,实在难以当此重任,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淡淡笑了笑,道“声望资历前儿还有人嘲笑朕,说朕用人如积薪,常使后来者居上哼,理这些酸儒作甚朕初登大宝时,不也常有人教训朕么说什么太年轻,当不得家作不得主,一言一行,须遵循祖宗家法如今看来,不过是他们自己想弄权罢了,朕选取天下人才,哪轮得上旁人来指手画脚你放心,有什么想法,只管放手去做。把政事处理好了,能为朕分忧,比什么狗屁声望资历之类的可要强上许多”
方犁听皇帝发了一大通没头没脑的牢骚,估计是哪位谏臣让皇帝受了气,也不敢再一味推辞,只得磕头谢恩。皇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多了些,忙闲谈两句,推说自己乏了,便让小黄门引方犁出去。
外面天阴阴的,像要下雪。宫门外头,贺言春早已经带着小殷等候多时了。方犁便让百里带人先回,自己上了贺言春的马车。一进去里面,贺言春立刻如饥似渴地把人抱在怀里,狠狠搓揉了一通。
只不过隔了一晚,彼此倒像是几百年没见了似的。等亲够了,贺言春才略略松开方犁,气喘吁吁地抱怨道“腿伤明明已经好了,却总不让我出门,说好要去那边田庄里看看的,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方犁替他整理弄乱的头发,柔声道“急什么你给我踏踏实实养伤伤好之前,哪里也不去”
贺言春一脸怨怅,拉着他的手道“好狠的心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方犁也不说话,只是笑,一边整理自己身上弄乱的衣衫。贺言春见他总弄不周正,这才动手帮他理了理领子。方犁便道“你进宫去,皇后对你说什么了”
“阿姊同我能说什么总不是话些家常问怎么受的伤,如今怎样了,”贺言春心不在焉,想了想才道“是了,她同我提到年底的五大营马球赛,还说江源老将军问皇上,这马球是谁弄出来的,晓得是我,还在皇上面前夸了我一通。”
“江老将军都夸你了”方犁笑望着他,道“还提没提什么别的”
皇后还说起过娶亲的事,但贺言春不想提,只是道“没了。你呢皇上对你说过什么了”
方犁垂眼笑了一会儿,道“他要许我当铁市长丞。”
贺言春先是惊喜地挑起了眉头,道“新设立的铁市长丞”见方犁点头,高兴了片刻,很快便嗒然若丧,道“你官做大了,那不是比现在更忙了那不是咱俩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方犁看他那丧气样儿,不由笑了起来,摸了摸他脸,道“等你腿伤好了回营,不也要忙吗你忙我也忙,这才公平合理。不然,难道要我总是等你”
贺言春愀然不乐,半天不吭一声。方犁看了,又不忍心,只得哄他道“好啦,别垮着个脸。过几日,等你能骑马了,咱们去田庄里住两天。我已经叫六儿带着人去拾掇过一回了。庄子还行,有几处地方不大合心意,也要等今年冬天过去了再说,天暖了才好动工。”
贺言春听说要去田庄里住,脸上这才又现出两分喜色,咕哝道“这可说好了,到时你可别推忙,一再地不去。”
方犁笑道“大丈夫言出必诺,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两人正说着,马车停了,外头小殷道“都尉,到家了。”
贺言春却又不肯下车,只把方犁一把抱住,把头脸在他身上蹭了又蹭。最后才深吸一口气,道“这可走了。”
方犁也有些不舍,道“回去罢再不回,你阿娘又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