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施给任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隐去了他早上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任卿知道自己去看了心理医生, 或者说, 他其实并不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的。
白施心理想着事情, 一只手缓缓的转动着酒杯,他心里一时也分不出自己是一个什么情绪,先是在心理咨询师做了一场噩梦,又直面了周梗深的死讯,再又参与了捉奸,现在对面趴着一个喝得烂醉的失意人, 旁边坐着他的爱人,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没错, 可不就是自己。
白施心里乱,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表情,只是觉得旁边的人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转过头去看任卿,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沉淀着怎样的迷茫和悲伤,就像是苦苦前行找不到归途的旅者,背着沉重的行囊, 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可肩上的包袱却一个都不能放下, 这是他自己坚持的背着的包袱。
任卿在他讲述的时候一直在直直的看着他,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白施,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本来是应该安慰他的,但他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甚至在百事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移开了实现。
任卿又把视线转回去,他稍微向白施的旁边移动了一点,在距离白施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停下,他们这是在饭馆,周围还有不少客人,要是在家里,这种时候应该是直接抱抱他的。
“我应该和你一起的。”任卿说。
白施听到他那么说,心里反倒是有些放下了,虽说他知道任卿说的这句话是一句安慰他的话,但是,幸好,他不在旁边。
白施想,不管任卿能不能对他的事情感同身受,他都不希望他难受,这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难受就好了,两个人分担痛苦就真的可以减轻痛苦吗?怎么可能?
再说,其实他最大的痛苦的根源是一件不能说的事情。
就例如,他在梦里梦到的事情。
就例如,他现在很想抽烟,很想喝酒。
就例如,他现在捏着杯子的手的力气其实很大,他还要维持着手不变形,不让任卿看出来。
任卿把饭菜放到白施手边,对他说:“先吃点东西吧。”
白施闻言,把杯子放下,把碗端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看着坐在一旁的任卿还在看着他,白施稍微觉出一些不自在,他闷闷的说了一句:“你也赶快吃一点,今天忙了一天肯定饿了。”
“我不饿。”任卿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白施的碗里。
白施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不自觉的心浮气躁起来,最终,匆匆的刨了两口饭便起身:“我送她回去。”
说着,也不管任卿是打算说些什么,他直接拖着林夕走了出去。
“诶,路上小心。”任卿在后面喊了一声。
白施没有回头,直接对着后面挥了挥手。
他不能回头,他感觉自己现在平静不下来,莫名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似乎燃了一把火,现在非常想做些什么来发泄堆在心中的那股郁气,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心思来思考这个异常。
白施把林夕塞到车子的后座,自己坐在驾驶室里平复心情,他觉得就现在这种心态开车,车毁人亡的几率特别大。
也幸好,这股子郁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白施坐了将近十分钟,就冷静下来了。
他透过副驾驶的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餐馆里他刚刚坐着的位置,任卿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继续吃着桌上的菜,他低着头,白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盯着那个方向两分钟,任卿才似有所察觉地往外看了一眼。
白施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向外挥了挥手,任卿先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