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沐影长吸了口空气,再呼出气,锁骨边缘凹出了两道大坑、脖间的紫筋明显。
她稍定了定神,目光依旧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轻声低语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花沐影,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狄白似只见到了猎物的野兽般,他一只手疯狂地掐住了花沐影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快把她的脖子给拧断。
他轻笑出声:“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起,就发现你不对劲了,我之前只是打算将计就计,隐忍待发;若不是看在韩兄弟心悦于你的面子上,你早就命丧黄泉了。”
花沐影被狄白一下抓住了软助,她圆目大睁,脖子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心头仿佛被千斤大的石头压住。
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像潮气般涌入花沐影的鼻中;她似一个孤立无援的溺水者,双手抓着虚无的空气乱舞着。
她极力渴望着,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望些什么,她渴望着能早日摆脱这片暗无天日的深海、渴望着光明
韩非桐猛地劈打开狄白,用双手将他们二人隔离。
他怒瞪了眼左手边的狄白,又淡淡地瞥了眼右手旁的花沐影,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静下心来好好说话,行不行?”
被韩非桐这么一声吼,他俩都慢慢冷静了下来。
花沐影诉说起自己的惨痛遭遇,她出生于燕国的花氏一族——这是一个钻研于习武的大家族,有上百余年的历史,族人有百余人。
她自幼便是花家的大小姐、被大人捧在手掌心里。
父母想让她多见见世面,苦心孤诣地将她拜于鬼谷先生门下,想让她学些除了花氏功夫之外的东西。
在鬼谷先生门下学习了几年后,她成功出师回乡。
鬼谷先生的好多弟子学有所成后,都回到各自的国家,他们不是当上了大将军,便是当上名臣,功勋赫赫如山。
可唯有花沐影抱着一副与世无争的心态,她深知朝廷险恶,对于自小就锦衣玉食的她来说,功名利禄更是身外之物。
她一心只想远遁江湖、逍遥于山水之间,在家人的商议之下,她建立了个习武堂,目的是为了将她花家和鬼谷先生的武功发扬光大。
燕王得知花沐影是鬼谷子的弟子后,想她功夫肯定了得,三番五次地请她替他办事;她果断拒绝了燕王的请求,不慎惹怒了他。
心狠手辣的燕王一怒之下,便秘密派人杀了她的父母、将她花氏一族的所有族人以谋逆之罪关进了大牢。
燕王以此来威胁花沐影,若她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就把她花氏一族上百余人全部杀光,她无奈之下,唯有服从。
当时,燕王派一大波军队妄图入侵赵国,但那赵国的廉大将军太厉害,把他的燕军主帅都给斩杀了,令他实在头疼;他决定采用攻心之术,命她暗中杀了廉将军的爱徒——狄白,好叫那廉将军伤心欲绝。
后来,燕王发现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的人发现狄白奉赵王之命出使西域、想要联合西域之国对抗侵扰赵国边境的匈奴人。
他细细想来,觉得敌人的敌人便是他的朋友,杀了狄白后,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匈奴人来犯赵国边境,赵国势必会分散些军力,岂不是有益于他攻占赵国?
韩非桐皱眉问:“所以,我与你之前在匈奴国相遇,并非偶然?”
花沐影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
他话锋一转,猛力捶打着桌案,眼眶内红红的充满了自责之意,愤愤道:“燕王怎可这样对你!”
“想不到师姐这些年来,竟吃了这么多苦,有这么多委屈压抑在心头,关键是这些事,我居然都不曾知晓。”
花沐影望了眼窗外,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