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王直奔主题,他并不想在消极的话题上耗费过多时间:“谁愿意出使西域,拜访那些小国?”
朝堂内依旧鸦雀无声,仅有赵王威严亢沉的余音,不断在大殿之内回响着。
这令所有大臣寒蝉若噤,他们都生怕赵王会点名点到自己。
在他们看来,出使西域,就相当于是去送死
“臣请命,携我赵国旌旗出使西域!”
这时,一阵词正腔圆的清脆少年音隔空传来,狄白意气风发地当着众臣之面,迎着赵王炯炯如炬的目光走上前,气壮山河。
赵王听闻后,他的面部神情非但没有因此若释重负,反而变得更加凝重不堪。
他扶眉促额了许久,看到狄白坚定不移的目光后,才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赵王于心不忍地开口,缓缓道:“寡人,准奏”
狄白立刻叩头稽首,他跪下后两手向赵王拱合,俯首至于心,语气执着轻狂而不失恭谨:“臣狄白定不辱使命!”
赵王嗟叹,闷声说:“除了狄将军,你们都退下吧。”
“是。”群臣与侍女们皆向他行礼,他们按身份官位的从高到低,有条不紊地离开了朝堂。
待所有人都走光后,赵王从王席上徐徐站起,显得他那身雍容华贵的帝王冕服,沉重如山。
他走向狄白,呢喃自语:“领命出使西域的人,寡人曾考虑过好多人选,但最终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你”
“蛮荒之地路途艰险遥远,你这一去,还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狄白面容温厚平和,心中丝毫没有动摇之意,“臣自幼便蒙受王恩庇护,如今臣理当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哼,好一个死而后已!你在驻守边塞时,玉衡每日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你,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为她考虑过半分?”
“臣是何德何能,竟值得令公主殿下如此挂念。”
赵王听到此言,不禁被他勃然激愤,“你给寡人听着!反正寡人不准你死,不论路上发生何事,你一定要给寡人平安归来!”
“臣尽量。”狄白跪下领命,神态冷峻地回答道。
“阿白,你变了。”赵王叹了口气,亦步亦趋地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以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那样要好,现在怎会这般生疏?”
狄白鉴貌辨色地连忙后退几步,他躬下身故意加重语调,好意提醒赵王道:“大王,君臣有别。”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在这偌大的深宫里,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赵王看;有些事诉者无心,只怕是听者有意。
赵王杵在原地默然了半响,方才识趣地将手放开。
“遥想当年,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还在玉衡公主府内当仆役,寡人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太子。”
他踉跄地转身,刚刚还威武凌厉的眼神,现在竟颓然放空,“那时,寡人觉得宫中甚是无趣,于是换上贫民布衣,独自去民间游玩,玩累了,便到玉衡的公主府中小歇。”
“谁知,寡人却被你误以为是闯入府内的盗贼,然后你就一路跟着寡人,穷追不舍。”
“哈哈哈,若不是玉衡及时赶来,那寡人肯定要被你打得鼻青眼肿、面目全非。” 赵王笑得差点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狄白垂头,面露惭愧之色:“那时,是臣有眼不识泰山”
“寡人想把玉衡嫁予你,不知你意下如何?”赵王忽然沉声问他。
狄白顿时被赵王这番话给震悚住了,他整个人僵直的屹立着。
“玉衡是寡人唯一的嫡妹,所以寡人想把她喜欢的都给她。”
“你今年刚满十八,玉衡也才及笄不久,你们年纪悬殊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