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你知道吗?我本来都已经为她想好名字了,我希望她是个女孩,如果是的话,我便唤她向暖,希望她一生都不会遇到冰冷绝望的时刻,可我还是失去她了”
说着说着,婵娟的眼角竟已经湿润一片,泪珠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落,砸在杜若心底,让她禁不住又想起当年自己流产之际的痛苦绝望。如果可以的话,那种冰冷她实在是不愿意让姐姐再品尝一遍。
“姐姐,我明白。”杜若红着双眼环住婵娟纤弱的肩膀,声音梗在喉咙中,竟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此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婵娟朦胧着双眼望过去,就看见青玉偷偷抹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将自己身后的老先生请进屋来。
此人正是前段时日为她把出喜脉的张仲景。
婵娟忙拾整了自己的情绪,拍拍若儿的后背,示意她与青玉一同在门外候着。见室中再无旁人,张仲景这才望着婵娟虚弱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声,“老夫不曾想,不到一月,夫人便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婵娟冲张仲景点点头,“又麻烦先生了。”
见她如此,张仲景亦不好再说什么,便直接拿出一方手绢搭在婵娟腕上,然后搭指把脉。似乎不敢置信一般,那人将这动作反反复复做了三次,这才又叹一声,面露难色。
婵娟在心底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开口道:“先生不必忌讳,有话直说,婵娟全都明白。”
张仲景淡淡收了手绢,又为自己理了理衣袖,声音不禁有些感怀:“夫人这次流产影响极坏,身子又在冷水中浸泡受寒,这”
见婵娟咬唇不语,他才豁出去一般接道:“夫人如今的身子更宜自保,日后怕是怕是再也无法孕育孩子”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婵娟愣在榻上良久,已经不知张神医是何时开好疗养的方子并离开此处,也不知道青玉c杜若与文安又是何时进门围在她身侧的,她的脑中无线循环着张仲景刚刚说出的话,等她再打算开口时,竟是先猛地笑出声来。
“夫人,刚刚甄夫人过来说要感谢探望您,奴婢为您婉拒了。”青玉见她如此,还是将甄宓的事说出了口。杜若心疼地握住婵娟的手指,“姐姐,张大夫到底如何说?”
婵娟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周遭的声音,又似乎全数当做了耳旁风,任它刮过不理。
半晌,她才强撑着身子坐起,眼神直愣愣望向对面的三人,声音竟带上了几丝恳求的意味,“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对面三人皆是默默等她接下来的话茬,婵娟想着曹丕回程的日子该是不远了,遂轻声道:“答应我,永远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子桓,永远。”
这么痛苦的事情,她经历一次就够了,没必要让曹丕也跟着如此心碎绝望。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杜若与青玉点点头,文安本来不想如此隐瞒大公子,可婵娟的神色那般绝望,似乎若是不答应她,便是在对她千刀万剐一般。
文安终于还是拗不过婵娟,只得点头称是。
自那一日起,无论邺城之内谁想与自己相见,婵娟一律婉拒,再未出门。
第二年开春四月,曹操终于班师回邺。
婵娟听到这则消息时,正坐在曹丕去年栽下的海棠花树下,与杜若一起下着象棋,说是象棋,其实在三国时期更多地会被人称之为“塞戏”。青玉还为她们专门熬了锅梨花汤,其中还加了些雪耳与干枣,说是有滋润养颜的功效。
文安就在这时,脚步匆匆地跑进门来,脸色激动地微微泛红,见婵娟与杜若放下手中的棋子回头看向自己,文安这才气沉丹田,将消息一吐为快:“夫人,大公子明日便要回到邺城了!”
青玉与杜若兴奋地飞扑过去,环住文安的胳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