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匆匆的脚步声,婵娟从榻上抬头,竟是瞧见轻屏端着一盒金灿灿的首饰,正满面含春地冲进门来,见婵娟有些懵懵懂懂,这才恨铁不成钢地掐住她的小脸,道:“我说婵娟妹妹,你可是要嫁进司空府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一副丧气的表情?”
婵娟一惊,也不顾她说话的语气如何,只拉住她宫裙的袖摆,道:“此话何意?”
轻屏将手中那缀有虎睛石的金丝锻盒放在枕头一侧,伸手轻轻拍了拍婵娟的小脸,“你可不必与我装傻,刚刚陛下在宣室殿着太长卿拟旨的时候,庆喜大人可是亲眼瞧见了,说是陛下要为你赐婚,将你嫁到司空府去!”
婵娟没成想上午刚与卞夫人聊完,圣旨竟就下的如此之快,遂只能惊诧之中点点那个盒子,道:“这又是什么?”
轻屏一听,更是来了精神,忙笑道:“这是听说你的好消息后,庆喜庆春两位大人和我一同为你凑得贺礼,只盼望婵娟妹妹今后可不要忘了姐姐才好。”
婵娟想着虽然一起共事不到一年,他们却能如此有心,遂伸手接过那只盒子,难得冲轻屏笑得满眼温柔,“多谢轻屏姐姐了。”
轻屏听音抬头去瞧,却瞧见婵娟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虽说自己是为了和司空府攀上关系这才如此一说,可谁知婵娟这人却容易满足的很,就这几句贴心话便能将之前的摩擦矛盾统统忘却。
“莫要与我客气,今后还望妹妹在二公子面前多多为姐姐美言几句,也不枉咱们这一番情义不是。”
轻屏双手覆上婵娟的手背,说的谨慎却又满心期待,也正因此,她没有发现婵娟手上突然凉透的温度。
婵娟的声音有些微微颤动,“你刚刚说二公子?”
轻屏恍若未觉,只点头道:“对呀,妹妹你和二公子年纪相仿,又难得情意相投,实为一桩千古美谈呢。”
婵娟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扔开所谓的锦盒,只扣住轻屏的肩膀,一字一顿重复道:“你是说陛下将我赐婚给了二公子?!”
轻屏这才发觉婵娟的不对劲,忙搭上她落在自己肩膀的小手,道:“婵娟,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二公子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
婵娟回想起上午卞夫人那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模棱两可的话语,只嗤笑一声,然后浑浑噩噩瘫回榻上,声音空荡幽寂,“是啊,还能是谁?”
卞夫人喜欢郭锦,她早该知道才对。郭锦对曹丕的心意,她也一目了然,只是非要将她推给别人才能聊以成全么?
婵娟的脑子混沌一片,只感觉浑身冷意浸骨。轻屏看到婵娟缩在榻上一副放空灵魂的模样,本打算去探探她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烧,就听见屋门“咯吱”一声巨响,连带着正中间的香炉都跟着震颤一番。
她回头,只瞧见一个俊逸修长的身影。
那人许是奔走得有些急了,束好的发都不由滚落三分,蜷在眉上,倒有几分不羁的意味。
她尚来不及行礼,就听那人一声冷若冰霜的命令劈头盖脸传来,“出去!”
轻屏望着婵娟仍是在榻上蜷缩着身子的模样,又瞧见曹大公子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宴会那一日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蓦地浮现在自己脑海,她这才似乎明白了什么,脚步匆匆地夺门而去。只是站在门外瞧着那道紧掩的屋门时,她第一次没有想要八卦偷听并一探究竟的念头,心中竟隐隐含上一丝惋惜。
若她的猜想是真,那他们比谁都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
婵娟听见门口的声音时,本来只是沉郁的心情,竟突然多了一丝酸涩,愣怔半晌的眸子亦忽地落起连绵的大雨。
她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甚至还有若儿。
感觉到轻屏离了屋子,房门亦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