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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殊语塞:“这怎么会摔进去?那里可是化工区域?那赔偿呢?给小姑娘家人补足了赔偿金吗?”     冯先生道:“她哪里有什么家人, 赔偿金也是给了买她的‘带工’老板,好在那个‘带工’老板没有闹腾,赔了钱就了事情了。包身工包身工,也就是换了个说法,相当于被卖了出去的。卖出来做工还是好的,要是卖去勾栏胡同里,才叫惨呐!”     陈殊沉默,良久道:“冯太太,明天我去瞧一瞧, 不是去工厂,是去她们住的地方。”又请冯先生转告项松茂:“化工区域本来就危险,工厂一定要注意安全,靠近强碱性溶液一定要穿防护服装的。工人们安全意识不高, 我们就要时时提醒,千万可不能在发生事故了。”     冯先生点头:“按照工厂的施工制度, 进入化工区域是一定要穿防护服的,只是工人们嫌穿了之后行动不方便,一没有监督就脱了。这次事故发生以后,项先生说了,再有发现这种情况, 是要扣工资的。”     冯太太道:“好的呀,明天下午, 我领你去, 她们住的地方连猪笼都不如。那些‘带工’请的打手直接就唤她们猪猡的。”     陈殊高中的时候学过一片课文, 是民国的报告文学,写的就是包身工。那些内容,即便是文字写来,也觉得悲惨。现如今活生生出现在陈殊面前,虽然还没亲眼见到,但如冯太太所说,也可知道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是过的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那位梁饮冰先生上次来信请陈殊去听白话文的演讲,陈殊没有时间,便拒绝了。梁饮冰先生又回信,说白话文演讲不是一场两场,而是每个月十七,二十七号都会举办的,随便梦珂先生那一天有空,都可以去的。陈殊晚上上床的时候,偶然瞧见日历,明天恰好是5月27号,既可以去金陵大学请化学人才,又可以去听一听演讲。     只是听了冯太太说的包身工,梦里总梦见一个个形容枯槁,面容麻木的小姑娘,一晚上断断续续,没有睡好。     由于冯先生和冯太太都去工厂工作,没有时间在家里做饭了,一般在桌子上留上五毛钱,便是两个丫头的餐费。陈殊睡得不好,起来得晚,家里的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往厨房里瞧了一通,冯太太包的馄饨倒是还剩下一些,只是这时候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放了一晚上,已经有了酸味儿,吃不得了。     门口有挑着担子的小吃摊路过:“柴爿馄饨、豆腐脑,五分钱一碗。”     陈殊忙推开门:“师傅,来一份混沌。”这种路边摊,陈殊来这里以后是常常吃的,好吃又实惠。从厨房里拿了碗,从摊子上盛了一碗混沌,这种摊子上的小吃,要端进家里去吃,因此要自己拿碗的。只是实在是没有零钱,只好又买了一碗豆浆,一共一毛钱。不晓得为什么,上海这时候的豆浆是咸的,陈殊吃起来,总觉得很怪。     陈殊刚刚吃完,就听见门铃声,忙开了门,见是李纵云,身后跟着小五,手上拿着食盒。陈殊指指桌子上的空碗:“可惜我刚刚吃完!”     李纵云道:“那是你没口福了!”坐下来,叫小五把食盒里的小菜一一摆出来,水晶虾饺,干蒸烧卖、皮蛋瘦肉粥、豉汁排骨,一水儿的广式早点。     陈殊惊叹:“你从哪里弄来的,上海还能吃到广州的早茶?我没看见有卖的呀?”拿筷子夹了一个虾饺,鲜嫩多汁,赞道:“好吃!”     李纵云道:“你说你祖籍广东,想来很吃不惯上海的浓油酱赤的。”陈殊问他怎么弄来的,李纵云却死活也不说,只说要是好吃就多吃几个。     陈殊有些心虚,她虽然说过自己祖籍广东,但是却是从国外回来的,想来吃不惯上海浓油酱赤,也肯定吃不惯广式早茶的。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不过,陈殊倒也有法子应对,就说自己家里是常吃的。     陈殊问:“我待会儿要去金陵大学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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