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这句话之后，鬼面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化作了一具雪白的枯骨。枯骨的旁边，静静的躺着一枚小巧的金铃，那是鬼面从不离身的金铃，谢忘言曾无数次看见鬼面握着这枚金铃发呆的模样。

    连最重要的金铃都抛下了，看来，这次鬼面是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谢忘言这才明白，为什么鬼面说这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直到鬼面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没能弄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鬼面也许和叶蓁蓁的任务有关，但是谢忘言并不清楚鬼面在这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在青鸾镜里，他只看到了他和叶蓁蓁的每一世的过往，她附身在不同的女子身上，无一例外和他发生了各种纠扯，最后再用惨烈的方式和他诀别

    就好像已经书写好了的宿命。

    想到此处，谢忘言的心隐隐泛起一丝窒息的疼痛。

    这一世，你又要用什么方式和我告别？

    待谢忘言离开后，叶蓁蓁从储物格里取出了青鸾镜。她用手指摩挲着手柄处镂空花纹里那一抹隐隐的血迹，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青鸾镜能看透所有凡人的前世今生，而鬼面又是初代系统，他与谢忘言私交过甚，虽然谢忘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叶蓁蓁还是觉得，谢忘言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从抽屉里取出缝补衣裳的针线盒，拿出一根针，将指尖刺破，挤出一滴血珠，滴入青鸾镜中。

    当她的血渐渐和青鸾镜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血痕重合时，镜面忽然起了变化。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抹掉了镜面上多年累积的尘埃，霎时间，镜面清晰起来。

    镜中映出一双眉眼，那眉眼和她此刻一般，带着好奇与探究。

    眉眼的主人有着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脸颊的右侧有一道淡色的伤疤，那伤疤年岁已久，透着几许沧桑，诉说着当年战况的惨烈。

    叶蓁蓁忍不住伸手触了触镜中的眉眼。

    失去了记忆的这段时间，她完全将自己当做了谢思容，虽然鬼面对她的记忆做了更改，让她误以为谢思容与谢忘言是一对情人，因此毫不顾忌的与谢忘言纠缠撒娇。

    虽然记忆是假的，但情是真的。

    不知道哪一世起，她待他已是情深入骨。

    不知道谢忘言在青鸾镜里看见了什么，那双好奇的眉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来，接着那震惊转变为了忧伤、沉痛，原本清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颜色，就好像下着细雨的天空，雾蒙蒙的一片。

    谢忘言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呢喃出了一个名字，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叶蓁蓁知道，他在唤她的名字。

    ——蓁蓁。

    就在他唤了她的名字之后，一片血雾从他喉中喷薄而出，扑面而来，瞬时盖住了整个镜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血雾忽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手抚过了镜面，卷着袖角，一点一点的擦拭着镜面上的血污。

    他已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泛着一片血红之色，若是仔细分辨，那血红之色中还藏着一点点仓惶与绝望。

    谢忘言将整张镜面都擦拭的很干净，眼底血红光芒也尽数褪尽了。

    将镜面上最后一点血迹擦拭完毕后，他看了一眼镜面，目光似是穿透了镜子，与叶蓁蓁的眼神对视上了。

    尽管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但是叶蓁蓁下意识的还是移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青鸾镜那残留的血痕之上。

    现在她知道这抹血痕是从何而来了。

    青鸾镜的镜面已经恢复如常，映着她的此刻的模样，嘴唇微抿，神色凝重。

    尽管不愿去怀疑谢忘言，但叶蓁蓁知道，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