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的身体变得僵硬,在与褚容秦的对视中,他心底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是害怕,似慌张。
他盯着褚容秦,紧抿住的唇微微张开:“你不是说打人不好吗?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褚容秦歪着头,一脸和善的反问:“我打他了吗?——没有吧。”
“我现在只是想弄死他而已,没有动手打过他一下啊。”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今天要下雨一样。
薛安的嘴角抽搐一下。
这是什么迷人的说法,打人不好杀人就好吗?
——我看你是脑子有洞病的不轻啊!
这句话说完褚容秦轻轻地“啊”了一声,居然还有心情安慰薛安:“不用担心,这个基地里经常死人,没有人会过问他去了哪里。”
哦。
那他就放心了。
如同被洗脑了一般,薛安不像刚才那么紧张,脸上好似带着原来如此的字,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整个人都放空了。
两秒钟过后,他又摇了一下头,找回了离家出走的理智,手刚伸出去可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褚容秦松开手,而被他掐住的那人已经没气了
薛安唉声叹气的想着,莫非是最近自己精神压力太大了?这两晚的梦又是打人又是死人的,是不是太血腥暴力了?这梦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着倒下的男人,走到满脸泪水的林依依的面前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比对着褚容秦好上几分,低声道:“没事了,你先离开吧。”
林依依心里正乱着,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多留,直接低下头离开了这里。
褚容秦没管他们之间的插曲,他杀完人之后“啧”了一声,对着地上躺着的男人歪着头看了几眼,不满的伸出手拽了拽头发。
等薛安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弯下腰将手放在男人的衣领上,干净的指甲轻触在黑色的纽扣上,动作优雅的开始帮对方整理遗容。
苍白的指尖轻触着凌乱的头发,仔细地打理好尸体的形象,优雅淡然的就像是正在坐在茶室中插花,面对着的是高雅的作品,而不是蹲在脏乱的楼梯间里,对着自己弄出的尸体。
薛安回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薛安挑起一边的眉毛,跟昨天的反应一比,今天的褚容秦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不。
薛安舔了舔嘴唇,回忆起男人看到打斗时候的场景,回忆起男人指尖的糕点碎,回忆起男人被打时候的笑容。
——其实不是像两个人一样,而是他想错了。
他只因为一句打人不好,只因为对方没有还手就忽视了一些小细节。
其实细细想想哪个正常人会被打了还在笑?
又有哪个正常人会在意尸体的仪容问题?
他咬住嘴唇,上前一步,“今儿倒是挺厉害的,昨儿你怎么不还手?”
褚容秦站直了,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温柔地问薛安:“你是一个负罪感强的人吗?”
薛安不明白这是哪跟哪儿,他白了褚容秦一眼,道:“我从没对不起别人,也就不知道负罪的感受,不像你。”
褚容秦不在意他这夹枪带棍的说法,他说:“你说的没错,我经常做亏心事,所以我的负罪感很强,强到我不忍心跟死人计较。”
他轻描淡写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不知道从何处就定了那三个人的结局。
褚容秦朝着对面的薛安笑了笑,“人的愧疚心理很有趣,就像是想要扔掉孩子的父母,他们会在抛弃对方的之前给孩子片刻的欢愉,即使知道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但也还是会选择去做这些可笑的事情,只因为所谓的愧疚心理。”
“人从来都是反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