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站在一处,今日的早朝,一定会失控的”
程太师颓然地靠在书案上,“官家的天下本就没有拿稳当,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有脸在戳在朝堂上了”
“程太师”
白庆年心里着急,提声道“官家,今日的早朝,要不撤了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却听殷绣道“不行,撤不得。”
“为何”
殷绣声应清冷,“这种宫闱之间的变故,比地方沙场上兵戎相见还要来得干净简单,官家这个时候,若一旦退后一步,就会退到绝地里去。”
程灵道“那该如何是好”
魏钊闭上眼睛,“你们不用说了,朕不会退。”
说着,他转向程太师,“程太师,朕在帝位的每一日,同样无愧于天下。是以朕不忍太师自咎至此,太师若不愿在朝上出言,朕绝不勉强。如今”
他看向身旁,“绣儿,此时重要的是,找到刘宪,他应该是知道了周太后的死讯。”
程灵道“那他会在什么地方。”
“恐怕在徐牧那儿。”
白庆年惊道“徐牧不是已经出城了吗按照时日来算,如今应该要出柳同关了呀”
魏钊冷然一笑,“不见得。还是刘宪虑得对,不看着刘宪真正死在朕的刀下,他怎么舍得走。白庆年,让禁军秘密搜索汴京城,一定找到刘宪。”
“好,臣这就去。”
“还有,绣儿,你所说的那封血书,如今应该在刘宪手上。”
殷绣凝了眉,“他会信吗”
魏钊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他觉得眼中有些发烫,“朕说不好”
殷绣捏住他的衣袖,“若他信了呢官家会怎么样”
魏钊的肩头颤了颤,鼻中竟然也发了酸,他忙咬住牙,打起全身的力气来抑制心里腾起的疼痛。
“信与不信,都是皇兄和朕的宿命。但有一样东西,朕绝不能让,大陈的江山不失,魏家的天下不能乱,绣儿,你和朕一样,都要取舍。”
“取舍”
殷绣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却突然被背后一个力量抵住,她慌地回过头去,却见程灵满眼通红地站在她身后。殷绣心中一惊,程灵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他说的取舍是什么意思”
“程灵”
程灵面上一闪而过一丝笑容。她声音压得极低,“你不用说,我是大陈的皇后,我会对得起大陈,也对得起他。”
这话听起来真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口中吐出来的言语。
殷绣顾不上魏钊的目光,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殿中拉了出去。
外面狂风大作,但雨已经渐渐停了。
两个人单薄的衣裙被风吹得咧咧作响。风消隐了一部分人声。
“程灵,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自从认识他以来,心里想的,手上做的,都是为了让他平平顺顺地走出这座大陈宫”
殷绣怔了怔,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程灵捏住她的手,“是你在白马寺让我不要害他,我当时虽然不肯承认,但是我听进去了这一年来,我一直没有走近他,我一直站得远远的,只要他能脱身,哪怕一辈子关我在明仁殿都可以,可是他为了救你,为了魏钊,还是把自己送到徐牧的刀下”
她摁住胸口,“你们真的对不起他太后娘娘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你们既护不好他的母亲,也护不住他的姓名,是你说你要救他,也是你说魏钊会放过他,如今结果呢啊,殷绣,结果呢取舍是什么意思”
“程灵,冷静一点”
“你凭什么让我冷静殷绣,我程灵,绝对,绝对不会让魏钊和你,找到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找到他”
“程灵”
殷绣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人已经转身往阶下扬长而去。
那抹深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决绝地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