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娘娘让妾来跟您回事。”
说着, 她往殿中四下看了看, “官家, 魏夫人呢。”
魏钊此时也不大想纠缠心中的疑惑,起身往外星。
“有话就回。”
“是,今儿早上慈安宫的人来回话, 说太妃娘娘薨了。”
魏钊站住脚步,“怎么回事情。”
郑弯人忙追了几步过去,“还不清楚,圣人娘娘已经过去了, 官家是否也要”
魏钊对殿外道:“魏夫人去哪里了?”
外面的内官回道:“夫人送诸位大人去了。”
魏钊犹豫了一时, “她回来以后送她去慈安宫。”说完, 起步继续往外走, 郑婉人追道:“官家去什么地方。”
“回福宁宫,郑妃, 太妃的身后事你与圣人一道参详, 魏夫人有什么要求, 都准。”
说完,步履急快的出了垂拱殿。一路上也不停脚, 身后打伞的宫人几乎有些跟不上他。
“杨嗣宜呢?”
“回官家, 杨供奉今日不当职, 这会儿恐怕还没有进来,”
魏钊站住脚步, 后面的人也跟着接连地踉跄, “官家”
魏钊没有说话, 此时,他的脑中有些乱。自从殷茹将怀孕的真相告诉他以后,魏钊并没有意图杀掉他,这种命若草芥,身为棋子的女人,就算没什么情感,拿捏在自己手里也是好的。如果要说到自杀,魏钊也觉得不大可能,那样一个心性的女人,一根绳子了结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究竟是谁,非要了结她。
“刘宪今日在宫中吗?。”
“在,这会儿应该在慈安宫。”
魏钊抬手,捏了捏突然发疼发酸的左腕骨头,“传他过来。”
“是。”
刘宪从慈安宫过来,已近正午,还未中庭,就看见宫道上匆匆行过一行人,前面的是殷绣,后面跟着的都是垂拱殿前伺候的宫人。殷绣并没有看见刘宪,低垂着头,看不大清表情,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到是一脸忧心。
刘宪没有马上走,在殿门前立了一会儿。
沉默地看着那道青白色的影子,往宫墙的转角处去了。雪还在下,青白色的雪影再一次切割起眼前的那个人影,虽在冬季,时光却一如几年前,在福宁宫巨大的凤凰树冠之下,殷绣含笑站在那里,落下来的光,也在切割着她。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那种清晰的失去感。如今有了。
然而,再看看眼前巍峨的福宁宫宫殿。他心里却又突然有些莫名地松快。
“刘知都,快进去吧。官家还等着您呢。”
“好。”
福宁宫的正殿上,此时除了魏钊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香炉里焚这龙涎香,寒冷风透过窗户的小隙轻轻撩开纱帐的一角。高大的博古架上落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魏钊并没有做什么姿态,一个人坐在殿侧的一方禅椅上,手边摆着钧窑的瓷器茶具,脚边放着一个红泥的小炉子,上面煮着滚水。
“不用跪,你坐。”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
刘宪的影就落在魏钊的脚边。魏钊一面说话,一面看着那张影子,然后又抬起头,去看那落在对面博古架上的自己的影子。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金玉良言的书骨之上。
一个被灰尘所蒙,一个被窗外的雪影关照。
一个无欲无求,一个蓄势待发。
但却有一个无比相似的轮廓。
这是他们知道彼此身份之后,第一次认真地面对对方。
刘宪并没有听他的话,仍是慢慢往他面前行去,影子一步一步被越踩越断。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