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自己捯饬完，想去享用下罗佑华做出来的美味，便听到外边好像来了人。

    出去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看起来跟自己年岁差不多。

    经介绍才知道是离着美华家颇近的邻居家的姑娘。

    “清莲，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被人夸总是好的，她便高兴地回敬：“其实你长得也蛮好看的，就是需要捯饬。”

    邻居姑娘点头，“清莲，我就是看了你给美华理的发型特别漂亮，所以想请你也帮我理一个呗。”

    这个年代的女人家还没有突破过去的传统观念，不敢要美，也不好意思要美，能主动想变美的，也只有这年轻一点的姑娘了。

    她热情道：“美华那发型配你倒是也可以，但我根据你的脸型，可以给你理个更漂亮的。”

    “真的啊？”姑娘眼里显出闪亮的光，时代不同，但女人要美的天性是一样的，只是有的人愿意表现出来，有的人却压抑着而已。

    见她点头，姑娘激动地上来就抓住了她的手，“那你快帮我理呗。”

    谁知，姑娘发现一只手忽然伸在了她的眼前。

    “两块钱！”

    姑娘一个没反应过来。

    “清莲，你，你还要钱啊？”姑娘过了会才悻悻地问道。

    婆婆和罗佑华听见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清莲，都是一个村的乡亲，算是帮个忙而已，还要什么钱？”这是罗佑华的观点。

    卓清莲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看那姑娘，“你去镇上，是要票的，你还得有来回脚程，耽误时间，再说了，那票两块钱能买到吗？更关键的是，那师傅给你们理的还是原来的老土发型，根本不考虑每个人的脸型、气质，你”

    “好，我理，我这就回家拿钱。”

    她还没说完，姑娘就做了决定。

    “别急，下午收工后再过来理吧。”

    姑娘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姑娘走了后，婆婆抱怨起来：“你这样做，传出去的话，整个天水湾都不够丢人的了，而且说不定还给你扣上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卓清莲只是笑笑，现在是1977年，在有些先进的地方，早就开始讨论包产到户，实行单干的事儿了。邓爷爷也是顺应潮流，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宣布在农村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了80年代，开始在城市搞经济体制的改革。

    她在前世都听人感叹，改革开放以后，摆个小摊就能发财，但愣是没人敢去迈开那一步，观念的禁锢竟是如此强烈，她一个从几十年后过来的人，又怎能也被禁锢呢。

    如今的世道，大家都在讲人情，讲集体，但实际上人与人之间那种狭隘、封闭、自私的关系又是那样的昭然若揭，天水湾那么大，天水湾之外还有别的村子，她若真的免费给哪个理了，相信会有络绎不绝地姑娘嫂嫂婶子们找上门来，不给哪个理都不行，都是乡亲，还分个亲疏远近吗？

    她以前便接受过一个观念，滴水养恩人，源源不断的水则只会养仇人。你给予别人的恩惠多了，别人也就不觉得是恩惠了，哪天你不去施恩了，反而遭了忌恨，这样的事儿她听多了。

    何况，在她的想法中，不偷不抢，我付出劳动，你买我的劳动，自然是要付费的。至于说她投机倒把，那买的人和卖的人自会同罪，谁愿意去嚼舌根，那便嚼好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在很快的将来，赚钱不是丢人的事儿，抱定老观念过苦日子才是丢人。

    今天她和罗佑华被安排在一起劳动，路上的时候，罗佑华还是有些担心。

    “清莲，你是不是觉得手头没什么钱了，所以”

    这个男人是给过她一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