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澄像是能听见他的吐槽,侧着身子又滚了回来,嘟着嘴将双臂伸得笔直,摆出了一个索抱的姿势。
裴予宴将水杯放置在床头柜,哑着嗓子道:“起来把水喝了。”
她把手伸得更直,等着他将水递到自己的手上来,活像耍无赖的“大哥”,还让人没辙的那种。
昏昏睡睡了一段时间,祈澄脑海里自动播放着自己喝下橙汁晕倒的片段,本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走过来的人,却总有层雾格挡在眼睛前,直到嘴唇快贴合在杯壁上,她才偏过头躲开,瓮声翁气地说:“不行你给我喝的是有问题的橙汁。你个坏人,离我远点”
“相信我,没问题。”他好脾气地哄着,平时要给“大哥”顺毛,现在又多了个小祖宗要照顾一晚上,裴予宴深感自己活脱脱变成了义工。
祈澄用生命在抗拒,凶巴巴地皱着小脸:“有问题,不然你喝一口。”
看着她的双颊泛着绯红,眼角也因在外受了冷风吹扑上一层细微的粉,裴予宴没法讲道理,只能端着水抿了一口,叹口气说:“你看我喝了,现在知道我不是坏人了吧。你是不是也要喝”
没等他话问完,祈澄已然一把夺过水杯,仰着脖子就着咕咚咕咚直往下灌。
裴予宴愣在原地看了眼空了的左手,硬生生挤出两个音节:“等等”
紧接着她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了嘴唇一本满足道:“不渴了。”随后身体也陷入到柔软的大床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裴予宴以为她终于睡着了,正准备松口气去洗澡,领口的扣子都毫无防备地解开了两颗,突然她翻过身,盯着他笑眯眯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着奶里奶气的问话,裴予宴纯粹把现在的祈澄当做南南的同龄人,不自然地避开她炽热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不知道。”
她的眉毛明显纠结了几下,很快再次笑逐颜开地冲着他道:“我是!一个大橙子!在白天我和你们一样,可是到了晚上,我就会变身,变成一只大橙子飘在城市上空”
由此,裴予宴只得出来一个结论——嗯,祈澄不清醒的时候脑洞还挺大的。
裴予宴没照顾过人,像裹粽子一样把祈澄裹得严严实实的,害怕等会儿自己去洗澡的空隙,不乖的一只不小心滚到床底下把脑子摔傻了。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时,客房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夜晚一个人的宁静。裴予宴皱了皱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湿润的发丝划过胸膛汇集到人鱼线,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起因和结果都很明了。
“肇事者”正蹲在大哥前表演自己能变成一只大橙子的特异功能,大哥一不小心被这诡异的行为吓到了,猫尾巴高高翘起呈炸毛状,向前朝着衣柜撞了几下,啪嗒了几下爪子勾到旁边的北欧式立体台灯,眼看那台灯摇摇晃晃就要砸向还蹲在原地的祈澄,裴予宴眼疾手快,一把环过还没缓过神来的祈澄,台灯轰地一下重重砸向地面,灯泡也分裂开来,成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化学品。
祈澄瑟缩在他怀里,头埋在他脖颈处喘不过气来,可他的气息却是滚烫地发散在头顶,加速的心跳声在此刻听得格外清楚。
片刻后,两人抬起头面面相觑,裴予宴因为惯性刚才背部重重砸向柜子,发出一声闷响,娇软的身躯此刻仍趴在他的胸膛,双肘置于他的双肩,姿势暧昧。
很快祈澄闻到了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先后退了一步,晕乎乎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一旁的大哥举起猫爪子以证自己的“清白”。
裴予宴连哄带骗地把祈澄劝回房间,可在梦境里又浮现出在隔间发生的事情,祈澄觉得自己像掉入了最深的海底,不断沉溺,呼吸微弱,不自知地喃喃道:“三哥,我害怕”
裴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