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在原地转了两转,她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欧阳氏这么多年,走出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路上看见她的丫鬟仆妇,都掩不住面上的惊讶之色。
这么一桩新鲜的事儿,传得比欧阳氏的脚步还要快,她人还没到恂王爷的院子,王妃离开小院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恂王爷的耳朵里。
恂王乍一听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耳朵不大好使,所以听错了,他揉了揉耳朵,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来传消息的小厮无奈至极,他们也不敢相信一心向佛了这么多年的王妃,竟然还会离开她清修的地方,难怪王爷也这般惊讶,他只好大声地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恂王“哦”了一声,看来他的耳朵没出问题,是王妃出了点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吩咐道:“让人去跟着王妃,看看她要去哪里。”
小厮刚刚应了一声“是”,正要转头出去传话,另一个小厮便在屋外大声道:“王妃来了。”
“嗯?”恂王不由得摸了摸脑袋,“她来找孤?”
恂王的话音将将落下,欧阳氏就已经进来了:“妾身见过王爷,多年不见王爷,王爷身子可还好?”
“还好、还好。”恂王呵呵笑了两声,紧接着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客套话说的,哪里像是王妃与王爷说话,他记忆里的欧阳氏,可没有这般疏离有礼。
俗话说,物有反常必为妖,又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恂王爷脑子里此时晃荡的,就是这两句话,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又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他浑身紧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欧阳氏。
恂王这幅模样,落在一旁的小厮眼里,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联想到老鼠见了猫儿时的样子。这小厮被自己的联想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那可怕的想法给晃荡出去,竟然把王爷比作老鼠,把王妃比作猫儿,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妥不敬。
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在这屋子里呆着,生怕自己又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于是就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在门外,他又想了一想,为着王爷的一世英名起见,又格外好心地关上了门。
欧阳氏倒是没有对恂王的态度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她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恂王是应该要怕她几分的:“王爷这是怎么了?”
“你你来干嘛?本王如今可安分得很。”恂王这话,说出来无端地有几分心虚。
“王爷不必这样害怕,妾身又不会害王爷。”欧阳氏说着安慰的话,语气却是阴森森的。
“说罢,你要本王做什么。”恂王被心中的恐惧支配,也只好投降告饶。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托王爷给方家人带个信儿。”欧阳氏拿出了那只木筒晃了晃。
“方家?我已经不再肖想那个位置了,我也不愿意再管太子和晋王之间那一堆破事儿了,这样的消息,我不传,不传。”恂王立刻拒绝。
“这可由不得王爷,云诏人又开始搅风搅雨了,这一次王爷不愿意插手,日后他们得了势,王爷还想有什么好下场吗?”欧阳氏满面嘲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云诏人?他们不是已经被杀光了吗?”恂王眼睛瞪得老大。
欧阳氏冷笑一声:“云诏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人口,哪里杀得干净?王爷净说笑话儿。”
“他们那么记仇,本王、本王”恂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再配上他多年一来养尊处优出来的富贵之态,十分滑稽好笑。
“好了,现在他们还没成气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王爷为着自个儿的项上人头着想,也得把这事儿办了,不是吗?”欧阳氏上前几步,把木筒硬塞进恂王手里,“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