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几步,肖勉就又停了下来。
“团子,”肖勉揪住他的后领,“你方才说我以前答应你回到北梁,给你买玩具?”
团子微怔,立马紧张起来,“你要反悔了?”
“不是,”肖勉蹙了眉头,“你告诉我,我之前有没有提到北梁的其他事?”
团子有点儿迷茫,“我,我”
肖勉就尽量简单点儿问,“意思就是,我在你面前,提到北梁的次数,多吗?”
团子忽闪着水灵灵的眼睛想了想,觉得不够,就掰着手指头数。
得出答案是:“多。”
他还补充说明,“特别多!”
肖勉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想回家,又心智坚韧,不会轻易服输、服软的人,连最脏最累的活都愿做、恭桶都能涮,却因为被人调.戏跳湖自杀?
这好像有点儿勉强啊!
“你怎么了?美人儿哥哥?”越闰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肖勉迅速敛神,“哦,无事。”
怀疑又不能当饭吃,没凭没据的,他现在连回府的路都找不到,这些还是不要想了!
肖勉晃了晃脑袋,“累不累?”他抱住团子,“靠我身上休息会儿!”
小团子也是撑不住了,乖乖趴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眼见黑幕缓缓退去,天边渐露鱼肚白。而肖勉一路盲目摸索,竟是连半片人毛儿都没看到,反而越走感觉越荒凉。
已经两天两夜不曾进食,越闰泽的年纪小,饿的肚子叽里咕噜叫,起先实在没办法,吞了一把雪,还能咬牙将忍,可往后几股水放出去,他就开始软伏在肖勉肩头不住哼哼了。
待走进一处松林,肖勉见雪层略薄,便把他放了下来。
没办法,山上的雪已经过了膝盖,肖勉怕将团子放下来,会把他当种子给种了,找都找不到。所以这一路上,肖勉就只能抱着。
可即便如此,也栽了许多次,差点儿将糯米团子摔成酥饼。
不过这孩子心态倒是真不错,摔了只当是滑雪,乐呵呵地咧着嘴笑,声音跟银铃似的。
就是他手上的锁链有些碍事,至今还没办法打开。
肖勉四处看了看,寻一相对平坦的位置,待靠着松树坐下,暖黄色的阳光已经斜倾入内。
遇上阳光的雪天,更是冷。
“过来,”肖勉拉着团子冰凉凉的手,“瞧这一身雪貂,要成要饭的了!”肖勉给他拍了拍,呼啦啦坠下一地冰碴子。
收拾好团子,肖勉就抬头望了眼高处,交代道,“坐在这等着,别到处跑。”
团子嘚嘚嘚哆嗦的像鹌鹑,闻言还是伸出脖子,“那、嘚嘚嘚,你去哪?”
“觅食!”说罢,他利索索地攀上松树,抖掉大块绵白。
传闻松鼠到了冬季都喜欢分批次储存口粮,有的在山洞里,有的就偷塞进树洞,或者就是废弃的鸟巢。肖勉是见这树相对要粗壮,且鸟窝一个赛一个的大,便猜着可能会有东西。
果然,爬上树头,里头满满的一堆松子。肖勉大喜过望,每个窝里都取了一点儿,用袖子兜住。
小团子馋的流口水,“美人儿哥哥果然厉害!”
肖勉给他吃了些,又留下一部分揣怀里。趁着阳光正好,捞起歇息好的团子继续找路。
有太阳指着方向,肖勉大致猜得出所处的位置。丹东乐城的人口沿松江支流,左右两向不规则分布,而支流流向正是由西向东。再算算,城中有三处高地,居北势高、少人,土质偏黑且多槐树的,仅螺牙尖一处。
所以他们现在只有往南走,便可在太阳西沉之前从阴坡背峰里走出来。
“美人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