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地处松江以北,背靠皮迪山,因为冬季漫长苦寒,几乎将春秋都合在一起过了。
久而久之,便被外人以松江雪域代称。
他们丹东人常年生长在高寒区,再往北便是广袤雪原。一旦到了冬季,粮草稀缺也是常事。所以从小,丹东人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可谓人人会骑射,人人擅于骑射。
由此一来,多方影响之下,他们的衣食住行也随于环境。抛除平常季节里差别不大的薄衫薄裤,多数人,在冬季都裹着厚重的狐裘,甚至大貂。年轻人脚蹬羊毛绒过膝大长靴、头戴貂皮防寒帽,更是平常不过的装扮。
当然,这些,肖勉是没有的。
一来,他是北梁人,尽管新丹东候上位之后效仿汉制,学习汉文化,可到底根深蒂固的东西,又碍于丹东的恶劣环境,到了冬季,就又回去了,跟以前的土匪样差不离多少。
二来,他是奴啊!
没有貂皮大衣,没有狐狸毛大领,箱子翻到底,也只挖出一件做工复杂、却明显不值钱的薄袄,和一个只护住前胸后背的浅色兔儿小马甲。
兔毛省简的很,仅有两圈,愣是没有分出一段围在脖子那儿防防风,而是甚是怪异的坠在两肩,不挡寒气,也不保暖。
肖勉看着铜镜里活像一只小仓鼠的装扮,痛心的揉了一下额头。
羽绒服、保暖裤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张脸是真好看啊!即便穿的寒碜,可依然掩盖不住原身的美貌,虽然说,他以前长的也很好。
可天然的,终究是抵不过作者的疯狂幻想。
用书中,作者极度夸张的描写来说:精致清润,边角严整。尤其一双浅色瞳仁,泛湛湛微波,每每独行于雪间,万千琉璃只衬为背景。
他姿韵清贵,目腾流光。乍一眼看去,端雅之中又不觉呆板刻意。是一种孤傲到恰到好处的俊美,而这孤傲,多一分太凉,少一分又太柔。总之,不可或缺,很相称,又很完美。
所以肖勉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在想:难怪越明爵那种浸染过炎凉世故的毒辣椒、毒蝎子,会遇见他就把持不住,还提枪硬来。
就这么一张脸,老子多看一会儿,忍不住都能y了。
想完,肖勉又觉恶心。真是吃错了药了,自己对着自己产生臆想,也不怕得病啊?
罪过罪过!
他慌忙甩了甩脑袋,并撩起袖子,捂住神仙儿似的脸蛋子
好他么羞耻!
刚好这时,走出去的弥福又折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几碟红红绿绿的腌菜。
“肖公子,您还没收拾好?”弥福歪着头看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将吃食摆在掉了漆皮的矮几的上,“您这病了许多天,雪也下了许多天,今日雪停了,按例,您得照侯爷的吩咐,与府中仆役一起,将道上清理出来。”
肖勉闻此倒退半步,“啥?还得扫雪?”
他瞥了一眼外头足足可以埋了膝盖的白褥子,心里拔凉。
然后就听弥福笑呵呵的道:“照规矩,今日人手不足,您是不必涮恭桶的”
“等会儿,”肖勉额角一抽,走了过去,“你说什么?恭桶?老子还干过那?”
弥福狐疑,打量一遍怎么看怎么不一样的肖公子,试探道:“您,不是一直都是做这些的?”
肖勉:
他在心里,将越明爵,连同原著作者的祖宗再次扒了出来。
同时,也莫名同情越明爵
他用身体碾压原主的时候,味道不好受吧?
“好了,先用膳。”弥福倒是不觉得自己提了恭桶再提吃饭会有点儿恶心,他抽出竹筷,朝着渐渐从愤怒里苦巴下脸的肖勉,尽量以宽慰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