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色暝暝,路灯晃晃悠悠次第而起,暗黄色的灯光显得有几分压抑。
一个矫健的身影鬼魅一般,掠上镂空雕花的铁质大门,足尖一点,竟然稳稳地立在某根栏杆的尖头上。
魏濛濛嘴里还叼着牙刷,愁眉苦脸地蹲在阳台上,看着高高立在,自家院外栏杆上的人影,简直是生无可恋。
三天,整整三天!这个女人就在家门口那条小道上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对着他柔弱的一百八十斤的娇躯,毫不怜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爆锤,差点将他打死。
手段之恶,力气之大,叫嚣之狂,令人发指!
“魏濛濛!尔真孬种!是个男人就速速下来受死!”
女子的声音比一般的女孩子要低沉一些,带着一种雌雄莫辨却恰到好处的沙哑,很特别却也叫人听着觉得十分舒服。
可魏濛濛一点都不舒服,一个一米八九,肱二头肌大如山包的壮汉,整个趴在阳台栏杆上,哭得宛如一个初嫁丧夫,隔年丧子的深闺怨妇,冲着远处的人影竭嘶底里嚎道:“祖宗,求求你了,别特么嚎了,安生一点,我给您磕头了成不成?”
这夹杂着东北大碴子味的中英文乱炖,对着女子的耳膜一通乱砸,换个正常人都恨不得一鞋帮子抽死这个狗玩意儿,但这女子显然不是个普通人。
她依然纹丝不动地高立在尖顶上,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胡言乱语!想假作疯癫避战吗!你这个孬种!”
魏濛痛哭如山倒,想起女子宛如钢焊的拳头,身上的肥肉又委屈巴巴地一颤,抽抽噎噎地从屁股墩儿下,掏出被压得绝望变形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此时城市某个角落,一个神秘的健康讲座内。
“我们这款*,内有鹿茸、虫草、千年老渗等多味名贵药材,纯中药成分,绝对安无副作用,尝一尝,寿命长,品一品,永年轻!再配合我们的红外线诊疗仪,可以促进肠道消化bababa”
一看就是猥琐流派,殿堂级人物的健康讲师,咧着牙梆子,操着一口奇妙的川味港普,在台上唾沫横飞,手中捧着一罐子绿油油的不明药丸,陶醉的神情仿佛某教朝圣
似乎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一瓶没有什么卵用吃了、顶多管个饱,还有超标色素添加的不明物体,而是一瓶生死人肉白骨、太监喝了对柱杵的汇仁肾宝。
偏偏在座的每一位爷爷奶奶都正襟危坐,脸上神情肃穆,似若正坐在xx大会堂里,随时准备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投出宝贵一票一般,透出了一股*神圣的味道。
尤其是满座银发翁妪中唯一一个貌美惊人的年轻男人,微微眯起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剑眉微蹙,似是在人生的转折路口沉思,谨慎,沉重,不敢轻易下出任何一个决断——
毕竟,他的中老年*已经堆出了三个车库,他很有必要思考一下自己能不能在寿终正寝之前,把这些生命源泉快乐之本给吃个干净。
眼看着健康讲师慷慨激昂地落下最后一个字,他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双手,一双眼睛宛如捕捉到猎物的豹子一般,盯着台上据说十个一疗程吃完得永生的保健大补药,瞳孔一颤,迸射出势在必得的精光——他知道,眼前这些看似沉稳平静不为所动的老太太们,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是他前行路上最大的阻碍和对手!
她们身姿矫健,她们霸道无比,她们有着常年在超市的人山人海中,以一夫当关之势抢购大减价商品的制胜经验,亦有着以娇娜身段翩翩起舞,将广场上十七八岁的街舞少年们羞得无地自容的撼天气势。
难,实在是太难了。
魏烟雨低下头,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嘴角却邪魅地微微一挑——
好在,他非常有钱,这就是他长期混迹各大健康讲座和**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