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的落款和题词,因而无法一目了然地知晓作画的时间,不过倒也能理解陆治的这种行为,他不想被人控制,但又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从自己擅长的地方进行反击。
如若有一日他死了,有心之人也能从他的画中获取消息,将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替他报仇。
“陆治不是没有落款,他的落款在画里。”章九晟瞥了一眼,便指着手中的那幅画,说道:“你们看这幅,画中一人,站于山中,山中积雪深厚,几乎将松树压弯。这么大的雪,难得一见,而樊县近些年来这么大的雪,应该是三年前那场。远处还有一座寺庙,看仔细一点,可以看到这庙门上有一个字,是一个‘兼’字”
“这是初云山上的落兼寺。”张同率先反应过来。
云生恍然大悟,拍手叹道:“陆治真是个聪明人。”
紧跟着,张同便拿起其他的画,细细看起来,先前没注意,现在看来,陆治画的基本是樊县附近的景象,他作画的时间都变成了画中的风景。
云生没有出过樊县,她不认得。
可张同认得,如今一笔一画看来,皆是处处能叫得出名字。
若不是陆治做了他人走狗,这般聪明睿智的人,怎也不该是如今的下场?
“既知道了规律,你们就慢慢分辨吧,他每幅画给出的信息不同,你们需得仔细考究。还是拿这幅画做参考,这画中的人,你们仔细瞅瞅,看认不认识。”
章九晟重新拿起那幅深山大雪的画,画中的人虽背对着,可看身形是名女子,盖着一袭火红的披风,于鹅毛大雪之中站立,那女子长发如瀑,发间隐约插着一支木制的发钗,钗头还缠着一小段碧蓝色的流苏。
云生拿过画,细细看去,双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她不认得什么初云山,也不认得什么落兼寺,却是认得这女子,认得这女子发间的发钗。
那流苏,还是她年少时缠上去的。
猝不及防,一大颗泪珠夺眶而出,把云生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别说站在一边的章九晟和张同了。
“怎么了云生?不舒服吗?”章九晟本想夺过画,不让她看了,可不成想,手才刚刚用力却被云生一把握住。
她迅速擦掉眼角泪珠,道:“不妨事,我认得她。”
“你认得?你如何认得?这落兼寺虽不在樊县里,却隶属于樊县,这女子能出现在落兼寺,定然也是樊县人。更何况,三年前你昏迷着,又从哪里见过这女人?你不要勉强自己。”章九晟抓着云生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她了,只是看她虽然脸上平静着,可眼泪却一直不停地在流,他就心里难受得紧。
“我认得她,她不是樊县人。”云生很肯定地说,肯定地让章九晟都没法反驳。
“她是京城的,京城柳家。”云生伸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女子,又像是怕惊动了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心疼。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同暗暗握住了拳:“她是京城柳家的大小姐,柳似霜。”
云生也是诧异,扭过头去看着张同,眼中露出惊异:“你也认得她?”
张同点头:“我来樊县之前受过柳家的恩惠,柳家大小姐是个慈悲心的大好人。”
云生突然沉默下来,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张同,自从张同在她面前说漏嘴以后,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云生会逼问他的身份,如今说起话来,就算是在毫不知情的章九晟面前,都丝毫没有顾忌。
“不过我认识她时,她的身体就不太好。多年不见,也不知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张同带着期盼的眼神瞅了一眼云生,似乎是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答案。
云生垂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张同见她如此,心中隐隐不安,似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确认,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