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幽州路上一路风尘仆仆,多有不便,容衍能活着赶到京城已是万幸。”
容衍这句话表面上是在卖惨,可实际上更像是在向人暗示,她这一路上是遭到了别人的暗杀,暗杀她的人又会是谁呢?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幕后动手的人不是太后就是皇上。
稍有不慎,就能让容钧背上一个为了皇位谋害手足的罪名。
容钧心思千回百转之间,冷笑一声:“皇姐说话可要注意分寸,从幽州到京城这一路沿途都有官府设置的驿站,可以随时休整,怎么会说出活着已是万幸这种话?”
容衍心里轻轻咯噔一下,她这个妹妹不愧是父皇亲手教出来的,远不是外界所说的那般是个长于妇人之手的懦弱帝王,也是,李贵妃的女儿自然也是和她娘一样是个心狠手辣的。
容衍神色自若,立刻改口道:“是臣说错了,臣在幽州呆久了,脑袋也被幽州的风吹糊涂了,这会儿净是说一些胡说,陛下勿怪。”
容衍说完又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容钧算是见识到了容衍的厚脸皮,卖乖讨巧比谁都快,十多年不见,顽石变成圆润了起来,但还是一样的碍脚,她心里嗤笑一声,正了正神色道:“来人,带长公主殿下去换身衣服。”
容衍被宫女带了下去,歌舞重新开始,可刚刚那一幕却让容钧坏了兴致。
她母后今天的寿宴全部都被容衍这个混蛋给搅毁了。
容钧往太后那边看了一眼,看到李太后好像根本没把刚刚那件事放在心上,低头和何太妃聊得热切。
她娘的反应有些不正常,按理说任谁被毁了寿宴,总会发一大通脾气的。况且以她娘那种被宠坏了的刚烈性格,怎么可能会容忍这件事的发生,除非刚刚容衍所言都是真的,她娘真的派了刺客去暗杀了容衍。
不,不会,区区一个容衍,哪里值得母后花这么大的心思。母后最近一直在张罗她的婚事,也无暇来顾及这些事情,那么母后召容衍入宫的目的又在哪呢?
如果除了李太后,还有谁会如此恨容衍呢,从幽州到京城的路上应该不止下了一次手,他是想让容衍误以为此事是李太后做的,让容衍对她产生怨恨,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目的是为了取走她的皇位。
目前来看,她的位置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大的吸引力,这种推测也不无可能。
“钧儿。”
容钧听到李太后声音,才回过神来:“母后?”
李太后的语气很是和蔼:“看了那么久可有喜欢的了?”
容钧摇了摇头,她的心思转了一圈压根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想去想纳皇夫的事情。
李太后眉头皱着,不死心得问道:“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你再看看,也许就有合适的呢?”
容钧本来就无意,又被刚刚的事情扫了兴致,这下脸上满是沉郁之色,为了不让李太后失望,放松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装模作样得往大臣们带的公子们身上瞧了过去。
那些公子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容钧看了过来,有眼色的见着容钧投来的目光,都开始推推嚷嚷骚动了起来。原本用来附庸风雅的扇子在推攘之间被挤掉,拿着一缕头发缠来绕去装作忧郁的公子,眼睛里闪烁着的都是对权势的渴望。
容钧这些年看厌了这些嘴脸,她的身份让她注定无法去相信这世界上有对她单纯心意的男子,还是对她所拥有的这些东西的渴望。
被这么多人看着,容钧总不好再去看顾言笙,只好偷偷用余光扫过去。
顾言笙今天喝了很多酒,粉色的唇瓣被酒水润湿,看着极为水嫩,盈着淡淡的光泽,想让人咬上一口,品尝那其间的美味。她的脸上染上好看的薄红,如同天上的谪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