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笙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脸上有些湿润,她摸了摸脸颊上未干的液体——这是容钧的泪水吗?
好好的怎么会哭了?
她记得上次见到容钧哭,还是三年前先帝殡天,容钧刚刚登基的时候,小小的人儿短短的一个月内瘦得下巴都尖了,孤零零地坐在冰凉的汉白玉阶上,抱着膝盖,仰望着苍穹默默流着眼泪。
看到她从一旁走过来,忙用袖子匆匆擦掉了眼泪,扑到了她的怀里,带着哭腔喊她太傅。
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让顾言笙记了很久。
可身为帝王,容钧要做到的就是要学会孤独啊。
顾言笙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搜查了一下身体的记忆,原本只是想看昨晚容钧哭的原因,可没想到会看到更让她无比羞愤的内容。
顾言笙的眉头拧成一团,脸上的绯色越染越深,手指攥紧了身下的被褥,额角上的青筋也跟着跳动。
昨晚“她”坐在了容钧的身上,还调戏了容钧,像小猪一样吃完了一整盘菜,怪不得她觉得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腹胀,原来是吃太撑了,最让她难以接受的,“她”还在容钧面前换衣服。
天呐,她这做人的前半辈子的脸算是丢尽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容钧。
顾言笙虽然自诩风流,可她不能对自己名义上的徒弟下手吧。
她这般和那样诱惑君王的妖精又有什么区别。
正这般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大小姐,陆小姐来找您。”
“笙笙,我来看看你。”门外传来清丽的女声。
顾言笙只穿了一件中衣,头发还是披散的,她坐起来,匆匆披上衣服道:“等等,我先收拾一下。”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俏丽的女子穿着月白绣梅花百褶裙,头上梳了一个堕马髻,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陆雪凝进来后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匆忙走过去按住顾言笙想要下床的动作,关心道:“起来做什么,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刚从岭南回来,听我爹说你生了重病,就心里着急来找你了,笙笙你不会怪我吧?”
她和陆雪凝是闺中密友,也不用多客套,顾言笙靠在大迎枕上,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你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顾言笙这一笑,犹如冰雪初融,美得让人心动,陆雪凝也跟着笑了起来,低头羞涩道:“我亲手给你煲了鸡汤,你喝一点吧,身子好得快些。”
顾言笙昨晚吃的多,现在还觉得腹胀,可是她又不好拒绝好友的一片心意,只好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陆雪凝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笙笙,我来喂你。”
站在门外的容钧听到这句话,脸色发黑,早已经把拳头握得咯咯响。
赵全小心问道:“陛下,咱们现在进不进去?”
容钧一下朝就来找顾言笙,担心她的病情,还特意带了一个御医过来,为了给顾言笙一个惊喜,忍着没说话,没想到在屋子里居然会有另一个女人。
容钧眼睛里面喷着怒火,磨了磨后槽牙道:“进去。”
她倒要看看太傅屋里的这个女人长什么样!
门再次被推开,两人的眼睛都同时看向门外。
容钧逆光而来,整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就好像正房来抓小三似的,站在门口紧盯着两人的动作。
容钧眯了眯眼睛,陆雪凝此刻就坐在顾言笙的床边,两人挨得极近,顾言笙的脸上还有未完全消散的薄红,看着就像是这两人非常亲密一样。
容钧心头的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直冒。
顾言笙没想到容钧会来,有些惊讶:“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