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啊。”
我仔细看这棵空心树,发黑的树皮几近脱落中间已经没有了树心,向上看才看得出这是一棵柳树弯弯曲曲树叶卷在一起像是在相互取暖不像别的柳树那般翠直,树干也透出不健康的暗黑色。
马逆阳拧开瓶盖往树的根部倒下。
“你每天都会来浇水吗?”
“恩。”
马逆阳蹲下拍拍树干说道:“今天也要好好喝水。”
我在心中暗自吐槽道:中二病。
“这棵树活了多久?”
“我上小学的时候,它就在。”
“顽强不息。”我从心底里佩服起这棵空心树,这么漫长屹立不倒见证一个少年从乳臭未干到翩翩少年,也许马逆阳就是这棵树的期盼,有朝一日成了树精树仙什么的必定会来找他报浇水之恩,这样的情节让我想起了红楼梦,不知他的“林妹妹”现在何处。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迷路了。”我回答。
他轻笑,往来时的方向走,我走在他身旁两三次距离步调出奇的一致,空气中弥漫着衣服上的清香,我忍不住抬眼望这个少年和现在迎面吹来的的微风是天作之合。我和他不约而同没有选择公交车而是静静的慢步在林荫小道,夕阳烧红了半边天我和马逆阳不说话也不显得尴尬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年轻真好。
“你很喜欢发呆?”
“恩?恩,是有一点。”我略有一点窘迫像是与“发呆”偷情被发现了一般难堪。
“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他问。
“如何拯救世界。”我胡言乱语。
他轻笑。我又陷入自己的情绪,大部分发呆其实我知道只是在庸人自扰,伤春悲秋。
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个坏毛病。
“你学文学理?”我转移话题,不让他再去纠结为何总喜欢发呆,但是我问的这个问题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还没有想好。”他回答。
“你学文吗?”他问。
“我还有的选吗?”
“其实你好好的学理科,还是可以学理的。”
“得了吧,我朋友远在二中可帮不了我。”
“我可以教你。”
我心脏一紧回想起林静初失笑道:“请教你的人太多,我怕轮不到我。”
说这句话时我意识到这句话是酸的,怕他知道,怕他知道装作不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难道你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不敢,不敢,我独占你一人怕被你的小迷妹拉进小树林毒打一顿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毁了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你是不是欠捶?”我抬手佯装要打他被他抢先一步先敲了我的头。
“你把我敲傻了,可是要负责任的。”我说。他笑笑不言语。
这个男生的话很少,大部分用来安静像雪山上的一汪水冷冷清清,不去招惹他,他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会发现这水原来是温热的,今生今世便再也不能忘怀这温热的感觉,直到他变得刺骨穿透你的心房才可罢休,实在危险至极。
回到家匆忙洗个温水澡百无聊赖趴在床上对着笔记本,故事的构思陷入瓶颈不知如何下笔,索性拿出化学书熏陶一下转不动的脑子,一定是马逆阳把我敲傻了,我心里这样想着耳边响起他曾说出书了要送他一本,我泄气的凝望着躺在床上的本子我从来不是一个努力的人,不知这有生之年可还有机会赠出许诺过的书,夜晚总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丧气袭身我换个姿势尽量把负面情绪赶出左右脑。
“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