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四哥是回了府城还是去了梨花村,要不让我到梨花村看看去。”
他只是一年前在镇上恰巧遇到那两个孩子时,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根糖葫芦,平日里也不敢提去给他们送些吃用。
他娘和大嫂都是什么样的性子,赵治国很了解,绝不会让家里的东西白白送出去的,尽管那是姐姐的孩子也不行。
更何况,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还是依附着家里过活,哪有脸再提接济别人。
赵老太太知道后面这两个小儿子都跟以前的大姑娘亲,小儿子这是想借机去看看外甥,她也不是完全对自己闺女没一点母女情分的,只是担心帮得多了会被乐家人黏住给他们养孩子。
这时她看了眼小儿子,点点头道:“吃过饭去看看,要是你四哥在那儿,让他立时地回来,家里还要过日子呢。”
吴氏忙抹着眼睛屈膝道谢:“谢谢娘,谢谢小叔。”
赵老太太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儿子过得好,行了,你家去吧,我儿整日在外奔波,你在家里也别太贪图清闲了。没事做几双鞋,拿出去买了也能贴补家用。”
吴氏心里反感,却还是恭顺地答应着,走前留下了二十文钱说是让赵治国赶考用,赵老太太一刻都不耽误地接了过来,又说儿媳妇:“回你娘家大包小包的,到我们这儿却是抠索的没边儿,敢情我养儿子就是给你吴家养家呢。”
吴氏脸红着不敢啧声,低着头离开了,一出门,温柔的脸色就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这边,四嫂走了,赵治国才说母亲:“您以后也少说四嫂两句,否则难做的还不是四哥。”
“我养了你们五个儿子,一个个全白养”,赵老太太冷哼,声音又大了几分,“全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治国啊,娘就指着你了。”
赵治国暗暗叹气,却又不得不安抚母亲,免得家中再吵吵起来。
东屋里正在做鞋的赵大嫂嗤笑一声:“读二十年的书了,连个童子试都没中,你娘也好意思说指着老五。”
旁边的赵老大听到她这话,立即不高兴地说:“你少在这幸灾乐祸的,你还盼着治国考不上是怎的?他若是考上了,以后咱们庆辉还愁考不上。”
“那也得看你家老五有没有那个命”,赵大嫂讪讪地嘟囔。
吃过饭,赵治国就出了门,出村时被两个村里人打趣:“赵老五,今年的童子试你还参加不?到时候别忘了给你侄子说说经验。”
“二山伯朝富叔,你们放心,我会照顾着学礼他们的”,尽管赵治国被问得羞愧难当,还是笑着应对了。
刚才开口的人就笑:“放心放心,你都考过十几次了,听说跟县学看门的都认识,我们咋能不放心。”
赵治国尴尬地笑笑,走了。
从赵家村到梨花村要经过小河镇,赵治国特意转到镇子上那条小吃街,称了二斤柿饼二斤麻花,想到一年多没见的小外甥女儿,他又买了两文钱一串的大号糖葫芦c
这次去梨花村,看四哥在不在倒是其次,他就是想瞧瞧外甥和外甥女。
一路步行,赵治国到山脚边乐家的小院儿时已经是后半下午了,远远看到院子里那间新建的厨屋,他就知道四哥肯定在这儿。
当初他们兄弟几个给大姐搭的是一间棚子厨屋,这定是四哥担心孩子冬天受冷给修了。
正想着呢,就见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裤的小姑娘双手端着个葫芦瓢从厨屋里走出来,赵治国忍不住笑了笑,上前两步喊道:“小轻轻,看是谁来了?”
乐轻悠正要去给那盆花浇水的,蓦地听到有人喊她,就抬头看过去,见是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有些疑惑:这也是他们兄妹的亲戚,怎么亲戚都在这两家上门了?
小外甥女儿微微偏着脑袋看过来,也不说话,赵治国走着过来笑说道:“咋啦,连五舅舅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