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见他喜欢吃,又为他拿了两盘糕点,横竖他不喜甜食,佣人们送来也是浪费,倒没想到今日来了这样一位小友,看这架势能把他的存货一扫而光。他坐在花琛对面,看他吃得不亦乐乎,十七八岁的年纪,对这世间正是最好奇最单纯的时光,不由想到五年前的自己,居然有些感伤。
云玦:“对了,阁下方才说会纵水术?可是何意?”
“叫我琛儿就行。”花琛硬咽下口中糕点,手指随手一勾,整座庭院内残留的雪顿时全融化成了水,顺着石墙泊泊流下,万物如同被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焕然一新,连带着盛开的寒梅都更加红艳了些。
只是些小把式在花琛还未确定云玦会不会害怕之前,他不敢也不能将真身示人。
云玦并未多惊讶,拍了拍手道:“阁下花小公子确实有些真本事。”
花琛纠正道:“叫我琛儿即可。”
云玦垂眸,尴尬笑道:“嗯这种名讳,大多是家人称呼,我如此喊你,恐怕于礼不妥。”
“我说妥就妥了!”花琛大大咧咧,拍案既定,见云玦神色为难,想了想,又小心解释道,“呃不是你瞧,你比我大个几岁,如同我兄长一般。我在世上没什么亲人,若你不嫌弃,要不认我做个弟弟?”
要是北海龙王听到这话能气的背过气去。
这关系攀得娴熟,丝毫不拿对方当王室。
云玦被这一声兄长喊得失了神,他透过花琛,仿佛看到了幼时的云玮。那时小小的云纬也是如此,总爱拉着他的袖袍向他讨要甜食。可不知从何时起,兄友弟恭的感情渐渐苦于算计,被一张龙座生生撕没了感情。
他微微一笑:“若是你愿拿我当个兄长,我自然也没什么能反对的。”
花琛双手一拍,乐道:“那真是太好了!”一想,又支支吾吾道,“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花琛装模作样委屈道:“你看,我如今虽有些本领,却到底无亲无故,无家可归”
他刻意咬重了‘家’这个字,弦外之音就是你快些收了我,让我能跟着你一同住。
虽是得寸进尺了些,但既然要报恩,总要朝朝能见得,时时能说话才好。
云玦意会道:“若你不嫌,以后可在此庭院闲住。朝堂事多,我也不过是偶尔过来。”
花琛喜上眉梢,颇有小人得志之态:“自然不嫌!”
万万没想到竟如此顺利,头一次见面,不但攀了个亲戚,还喜提一间住所,花琛开心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只是还望兄长常来看我才是。”
“自然。再过几日,待我先向皇上禀报一番,再将你引荐至朝堂。”
不多时,王叔来了院内,道是皇上传王爷入宫,云玦向花琛匆匆道了别,跟着老仆离去。
倒是看傻了王叔,这小院中置放的皆是王爷心头之物,今日怎么就容纳其他人随意触碰,且还让其入住了呢?
出了院门,云玦收了和煦笑容,冷冷淡淡道:“王叔,着人去查此人底细,越详细越好。”
纵然看他对自己再如何亲切,如何热情,但突然到访的陌生人,也是不得不防!
王叔领了命,觉得这才像是自家主子,依言去了。
云玦走后,花琛喜不自禁,到那房内转了一圈,见屋内四处皆挂着画卷,有春日桃花,夏日芙蓉,秋日雏菊,最多的还是冬日雪梅。个个惟妙惟肖,以假乱真。花琛摸着画,一路探索至画角落款处,云玦二字绵中裹铁,柔中带刚,跃然纸上。
“这便是你名字的写法么?”花琛在空中跟着比划了比划,觉得不够,正巧见画卷下叠着一卷宣纸,自己有模有样的磨了墨汁,摊开宣纸,比着葫芦画瓢的写了几笔。
若是连恩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