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所有短暂而浪漫的镜头,都可能是日后的致命伤。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告诉一个即将在你生命中消失的人,你实际上有多爱他,更像是一种满怀目的性的煽情。在这种时候,绝口不提比千言万语好,我要笑得尽量云淡风请。我知道在这一刻之后,我年轻的爱人小白会登上飞机,踏上异国土地,开始崭新的生活,用上其它香味的香皂或洗发水,甚至结识新的女人,对新的女人说出新的“如果”。人们总是喜欢用“如果”去勾勒一些莫须有的奇迹,可大部分“如果”都不可兑现,不过是从希望到绝望的一个缓冲地带。     今天是我作娱记三周年的日子,娱记事业对我的改变,是提高了我的生活质量,使我可以比较自由的选择从香烟到牛仔裤的牌子。对我这个中途肄业,没什么特殊本领的女人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份投入产出比较接近极限的差使。之所以干上娱记,是因为我喜欢看电影。我记得吕克贝松说过,电影不是济世灵药,只是一片阿司匹林。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世灵丹妙药,但我对阿司匹林却情有独钟。     在我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我目睹周围的艺术青年进行了一次次分化,他们中的一部分坚信文学可以拯救世界,可最终却相继沦为抒情小甜点和下半身艳史的生产者和忠实消费者。一部分人化为各类先锋艺术的拥戴者,不过他们追赶先锋的速度,总是比不上被先锋抛弃的速度。至于我,很难为文字或行为打动,却对影像抱有天生的好感。长大以后我很少为什么哭泣,但一个镜头就可能让我泪流满面。可是我很快明白,当娱记和看电影是两回事,当我很快成为这一行的熟练工,一天我在一本书上看到某个大哲学家说,哲学就是把不太明显的胡说变成明显的胡说。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工作,倒是跟伟大的哲学更异曲同工一些。     夜色开始降临,正是可以抒情的好时段,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跟这个不相干的人说说我的故事,可是像我这么一个老听别人讲故事的人,会丧失自己讲故事的能力,因为听来听去你会发现所有的故事都差不多。不是a爱b,b不爱a,就是a爱b,b也爱a,却两个人怎么都到不了一块儿,要不就是a不爱b,b也不爱a,两个人却不得不凑和在一块儿呆着。我还需要说什么呢总是听别人的故事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你会反复想起自己的故事,有人说回忆是人变老的标志,可现在连80年代的人都在拼命回忆,所以我说回忆不是一个人变老的标志,反复回忆才是。     后来乐手意犹未尽,开着车带我在四环路上兜风,一路上开始喋喋不休的讲他的故事和他的女人,讲到动情处他竟然哭了,而且情真意切,泣不成声。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滥俗的悲情故事。     当你对一个人从想念变为想起,这就说明你已经心甘情愿地在他的生活中蒸发掉了。至于到底是你蒸发了他,还是他蒸发了你,这是两个几率几乎相等的可能性,就像投一个硬币,结果是哪一面都不意外。关于爱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符号系统,比如歌、照片、录像带、情书、香烟、某个牌子的打火机或衬衫什么的。对我来说,不同男人有不同的记忆和区分的符号,有时我发现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面容,但我记得他们的符号。     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是高中的音乐老师,当他弹着吉他,唱着那首《rightherewaiting》的时候,我和我的女同学们,都被他的气质迷住了。其实,他并不能算是我的男朋友,因为他只给我塞过一个约会的纸条。可笑的是,我还没等到约会的那天,他就被公安局带走了,据说是被学生家长举报诈骗。音乐老师从此在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被带走的真正原因,也没人再见过他。     我的第二个男朋友是高乐,“高乐”这个牌子是一种抵挡凉烟,绿色的包装,两块钱一包,高乐同志很穷,他老是很乐观的说,这味道有点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