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碗之际,无意中触碰到她的手指,似乎很冰凉,福隆安便让她坐于床畔,将手放在他的被中暖一暖。
她就那么看着他,羞涩一笑,乖巧点头
梦境里的他们还是天真的孩童,他每日只想着读书骑射,不懂姑娘家的心思,没有那么多情感的烦恼,长大后,当一切都变得明朗,当迟钝的他终于明白容璃的真心后,奈何时不我待,那份真心已然收回,被旁人占据,
梦醒后的他怔怔的望着漫漫长夜中亮着的一盏灯,微晃的火苗悠悠摆荡,心底的孤寂和懊悔被逐渐放大,无法改变和弥补的遗憾生生将他吞噬,而他只能缩于孤梦的角落里,咀嚼着少时的回忆,寻找着她曾喜欢他的蛛丝马迹,聊以慰藉。
与此同时,送公主回宫后,头疼欲裂的景越回府后就闷头睡觉,晚宴也没用,直睡到半夜才醒来,
一旁灯罩内跳动的火光和一片漆黑的窗外提醒他此时仍是夜间,天还未亮,人虽已清醒,他的心却是一片虚空,
再回想今日之事,容璃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不是幻觉,是真的!
他居然真当着福隆安的面抱了容璃!可前些日子他才说过自己对容璃并无男女之情,转眼就抱了珊林打算要娶的姑娘,珊林定然对他很失望,往后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可容璃的眼泪令他心软,他脑子一热就应了此事,答应帮她做戏,若再反悔澄清又会失信于她,左右为难的景越坐起身来捏了捏眉心,下帐倒了杯茶,痛饮半杯,而后行至窗前,推开窗,让那冰凉的夜风旋进屋内,吹醒茫然无措的自己。
尽管为难,他也很清楚自己心中的称已然偏向某一方,不能让容璃失望,这是心底最强烈的一道声音,后果是什么,福隆安会如何看待他,他统统不愿再去费神考虑,一心只想帮容璃完成心愿,
不可否认,其实是有私心在作祟,她认为的做戏,于景越而言却是真感情,她不明白正好,就当那是假的吧!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就愿意配合,错与对皆不重要,暗暗护了她那么多年,他总不能亲手将她往火坑里推,既然她不愿嫁,那他就尽自己所能让她如愿,才不枉这满腔深藏而不能言明的深情!
宫中的容璃亦是辗转反侧,雪茶觉察公主似乎一直没安眠,便披衣起身过来伺候,“公主可是哪里不适?”
明明有困意,闭上双眼愣是睡不着,脑海中满是今日在西郊的画面,既觉得自己残忍,又觉得应该狠心,可景越是无辜的,却也被她拉进这局里来,各种情感碰撞在一起,搅得她心惶惶难安,压抑得抱被低泣着,
她一心想走出这迷局,而今才发现这局越来越乱,明明快到终点,可岔口越来越多,究竟该如何才能快刀斩乱麻?冲破这束缚?
明白公主的困苦,雪茶也替她难受,劝她不要再纠结对错,“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继续走下去,相信老天会善待您,定会让您如愿以偿的。”
是啊!所有人都无法回头,唯有勇敢行进,前方是荆棘抑或鲜花,皆看运数了!在被中抹去泪水,捂得满头大汗的容璃干脆坐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有些渴了,让她倒杯热茶来。
冬日的茶壶都放在炉上,随时都能喝到热水,雪茶倒了杯水递于公主,依稀听到外头北风呼啸,想起外头还放了一盆茶花,也不晓得白蔻是否将其搬回来,便过去开窗瞄了一眼,惊见外头一片雪白,亮堂的害她误以为天明了呢!
仔细一瞧,雪茶不由惊呼,“公主,公主下雪了呐!好大的雪啊!”
帐中的容璃闻言,好奇下床,雪茶见状忙跑回去拿袍子给公主披上,主仆二人一道行至窗前,
迎面冷风扑来,但并不影响她们看雪的兴致,也不知这雪是何时下的,这会子已然洒白了大地和屋脊,覆盖了枝叶和常春的青绿,大朵大朵的雪花仍旧纷纷扬扬的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