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附近,竟听得里头有说话声,外头也没个丫鬟,想必是来了客人,都在里头伺候着,
听墙角似乎不大好,他本想就此离开,等客人离开再说,转身的瞬间,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出于好奇,福隆安驻足细听,
这声音他略有些印象,似乎是于蕊茵的表姐,但听她道:
“不是做姐姐的说你,你有时候也太傲气了些,你们不是正闹别扭吗?福隆安这会子受重伤,这正好是个由头,你去瞧瞧他,即便富察府不好进,你差人送些补品,或者写封信送过去总可以吧?
如若什么表示都没有,他又会怎么想?肯定认为你不在乎他,受伤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你得趁机挽回他的心才对。”
然而于蕊茵始终耿耿于怀,“他都能为公主做那么多,我还挽回什么?怕是心早就不在我身上,否则上回也不至于对我那么凶的指责我。”
表姐暗叹妹妹还是太年轻,不了解男人的脾性,
“那还不是因为你最近对他太过冷淡,那位四公主又温柔可人,男人都是这样,很容易沦陷于女人的柔情之中。毕竟他是世家少爷,习惯了旁人的讨好,让他去讨好别人,一回两回还好,次数多了他便不乐意,所以你得收放有度,冷几日热几日,一直冷的话,谁也受不了啊!”
于蕊茵之所以如此是有原因的,“可福隆安不一样,他不喜欢温柔的女人,就喜欢我这样的,得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总觉得抓不住你,他才会一直牵肠挂肚。”
闺房密语随着屋内燃着的沉香缓缓传至墙外,听在当事人耳中,震心惊情!福隆安一直以为,于蕊茵的冰冷傲气是与生俱来的,从未想过,这竟然只是她拿来对付他的一种招数!若不是亲耳听到,他真的无法相信,一直在乎着的姑娘居然这样看待两人的相处,故意吊着他只是为了让他惦念!
这样的心态简直可笑,而更可笑的还是接下来的话,那表姐又在继续劝她,
“放风筝需要把线拉长,但若放太长,线就会断掉,风筝就会飘向其他地方,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一旦失去了他,可就难以挽回,那你曾经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呢!”
想起曾经的自己,于蕊茵也是很佩服的,
“其实那时候我根本不喜欢福隆安,仗着自己是世家少爷皇亲国戚就桀骜不驯,丝毫不把旁人放眼里,却不知怎的,他偏偏对我好,我都懒得搭理他,若不是哥哥跟我说他家世好,攀上富察家,往后于家就可飞黄腾达不用愁,我才不愿理会他呢!”
这便是于蕊茵愿意接近他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的姓氏,他的家族和地位!倘若只是为这个,那么之前的相知相悦又算什么?虚与委蛇的蒙骗?欢笑是假的,偶尔的冷漠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日头下的福隆安头脑发懵,下巴微颤,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缓了许久都无法接受,只觉浑身刺烫,面上像被甩了一耳光那般,火辣辣的疼!
后面她们又说了什么,已然入不了福隆安的耳,只因那一腔热血已被残忍的真相浇灭,此刻的他浑身发抖心冰凉!于蕊茵那轻飘飘的言辞似锋刀飞入他心脏,毫不留情的扎进去,再狠狠一剜,搅得他生疼,痛至无法呼吸!
原来不是所有的接近都是因为喜欢,也可能是因为利益,原来不止官场有尔虞我诈,情场也有筹谋算计,原来于蕊茵肯与他相处,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有什么魅力动了她的心,让她选择妥协的,只是他家族的荣耀罢了!
亏着他还将于松岩当朋友,认为书香门第的公子皆是两袖清风光明磊落,亏他还对她一片赤诚,即便她任性耍脾气,他依旧包容忍让,纵使她撒谎,他也还想着再给她一次机会,末了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所认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厢情愿,先前为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