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州县城自从被凶人铁蹄踏破之后,已经死寂了一段日子。
还活着的那些百姓惶恐于凶人还会再回来,就算是白天也总是窝在家中不敢出来。
他们靠尽量搜到的一些残粮度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门为生活奔波。日子有一天没一天地熬着。
这焦州县城终日都像是一座死城一般没什么活人气。
直到这一天,人们突然再次察觉到了地面震动。
这种震动让人重新回忆起了血洗焦州城那天的恐怖与绝望。
所有能动的人,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地窖也好c马棚深处也罢。钱财早就已经被洗劫一空,菜根树皮也来不及带上。
无论是潮湿的还是腐臭的地方,总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这一次的地面震动并没带来凶人,而是另外一批“穷凶极恶”之人。
这群人正如伏衡推测的一般,大约有二百多人。
都是焦州城外虎踞关中的土匪。
在如今这个世态,土匪已经不再仅仅聚集于西北边陲。
随着宏朝天子带着家眷逃向南边,土匪山贼们也趁机带着人马向南倾轧。
更有不少势力就此占山为王,所以大好山河竟有半数沦为不治之地。
哪怕如今山头林立,土匪众多。
但是像这样浩浩荡荡二百多人的队伍统统骑马而来的,除了凶人,那么就只剩下“洪义帮”了。
这洪义帮并不自称为什么山寨,自然是因为他们并不将自己视作土匪。
在这群人心里,他们该是一群聚义造反的武林豪杰。
只可惜不论是百姓还是真正的武林帮派,都已经认定了他们是一群土匪。
洪义帮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进入焦州城,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但他们并没有在其他地方逗留,而是长驱直入地向不归乡聚拢,最终将其包围。
待黑压压的人马将不大的不归乡围住之后,才从为首的高头大马上下来一个少年。
紧紧跟再少年左后的,是一个彪形汉子。从身材来看,赫然就是昨天差点做了伏衡竹下鬼的那员大汉!
只不过今天不论是他,还是洪义帮其余二百多人,竟然都是明目张胆而来,并没有一个人再蒙面了。
少年右后则跟着的,是一个看着阴沉的瘦脸汉子。此人是众匪里唯一一个穿了一身文士打扮的人。
留着一部漂亮的胡子,上三白的眼睛中透着精明与算计。天还并不太热,他却始终摇着一柄羽毛扇。
而被两人拱卫着的那个少年,眼看着却有些病弱。
他十六七岁年纪,身量并不高。皮肤有些苍白的同时,人也看着瘦削。
此人面容长得倒是俊俏,两只眼睛生的好看,鼻梁也挺直。若不是因为一副病容,说不定还能更英挺一些。
这少年下的马来,背后披着黑色大氅,大踏步地朝着不归乡正门走去。
待他看清屋中模样之后,倒是一惊。
只见大堂中央被清理出来,唯独一张红木宽椅上横着一个青年。
就见着青年坐没坐相的半躺在椅子里,甚至有一只脚肆无忌惮地阁在椅背之上。
这不经让进屋的少年皱了皱眉。
那个坐没坐相的青年自然就是伏衡了。而他左边站着个身材玲珑,面目漆黑的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椅背虎视眈眈地看向自己。
另一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这大叔除了背脊尚未佝偻以外,怎么看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汉子。
那少年人看了这场景,忍不住嘲讽一笑道:“一个丑丫头,一个庄稼汉。好一个土皇帝。”
他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刺耳,显然嗓子还没完全成熟。
伏衡也不动气,而是嘲弄这一笑道:“一个羽扇纶巾,一个威武不屈。好一个刘阿斗。“
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