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吁了口气，这种场面还真是为难死人了，他们这些小辈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而房间里，田大牛在痛哭了一刻钟后，终于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有些不妥，赶紧做起身来，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擦了擦，坐在那里又不言语了。

    而顾大伯又捡起自己的烟枪，装了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就这样沉默而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会，最终还是顾大伯先开了口。

    “大牛，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也是大半辈子的交情了，你跟老哥说句敞亮话，你现在到底咋想的。”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顾大伯这是想知道田大牛的意思，来决定自己以后怎么对待他了。

    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反正他婆娘和子女都已经把自己割出来了，田大牛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自己就看着点，其它的一概不管了。但如果他有心变好的话，那自己肯定得帮把手的。

    “大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干啥，连这炕都下不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了！”田大牛捶了捶自己的腿，丧气的说。

    “你别怪老个说话难听，我觉得你这腿断的好，你看看你以前的样子，倒是能跑能跳了，可给家里带来什么了，没有养活妻儿就算了，还竟给他们招祸，到现在还欠着娘家表兄那么些银子呢。要不是他们运气好，命不该绝，碰上了这么个厉害的娘家表兄，你看看那些要债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现在指不定被卖到哪里去了呢。”

    顾大伯说到激动处，拿这烟斗把炕桌敲得棒棒作响，而田大牛则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别的不说，你就看看你们家现在的样子，以前阿叔在的时候那日子多红火，再看看现在这屋子里，还剩下啥！弟妹进门的时候那么老些嫁妆呢，你看看还剩下啥！这不都是你好手好脚的时候给造的，现在这样躺在家里了，虽然要吃着汤药，我看倒是给家里省银子了。弟妹他们娘仨也终于能过几天的安稳日子了。”

    要是田小菲现在在场的话，非得给顾大伯鼓掌不可。这话说的是不太中听，可都是大实话啊。小菲宁愿这么一辈子伺候个瘫痪在床的爹，也不想有个好赌的无底洞。

    而田大牛则被顾大伯说的，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顾大伯看他那样子，也知道这话说的差不多了，再过真的吵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算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你今天就说说你以后是什么个想法吧。你要是还想像以前一样，睁开眼睛就想着赌，依我看小菲他们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管你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你就等伤养的差不多，自己想办法自谋生路去把，也算是给老田家积点德，给田家留点血脉，留条根吧。

    你要是能改好，那老哥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弟妹，让他们原谅你，老哥也会尽量帮衬着，帮你把这日子过起来，你看你是怎么个打算吧！”

    顾大伯今天也算是掏心掏肺了，话也说的清楚明白的。接下来就看田大牛怎么想的了。

    “大哥，我也不瞒你，自从那天那群讨债的围上来推搡我，后来又被踩断了腿，我像是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来了一样，我都不敢相信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怎么能这么混蛋呢!我真的觉得太对不起他们娘仨了，我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所以贞娘他们这么对我，我真不怪他们，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该受着，所以大哥你也别去帮我求情了。这样只会让他们为难。”

    田大牛抓着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无比懊恼自责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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