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起落有致的城墙,仿佛受不了时间的重压而显得有些佝偻,墙面上布着点点青苔,裂缝不少,杂草丛生。
看似荒芜已久,雄伟只是躯壳,没有任何人为修复过的痕迹!马车下的土地有点潮湿,好像不久前下过一场雨。
相比帝国故都栎阳,一个是亲生的,这个连收养的都不算!
大街内车水马龙,人来客往,云飞扬那辆别致的宽大马车,一出现在沛县街头,就吸引了大量居民目光。
“四匹马的车架,这是哪位王公贵胄告老还乡?”
“没听说咱们沛县出了大官呀?”
“可能是路过沛县。”
“这个驾车的小兄弟,长得倒是俊俏。”
熟悉的乡音从车厢外面传来,吕素忍不住掀开窗口的竹帘,见到了多日未曾看到的沛县乡亲们,倍感亲切。
“那不是吕府的二小姐吗?”
“难道是吕公回来了?”
“我早说吕公满腹经纶,是人中龙凤,想不到去了一趟咸阳,就谋了一个大官!”
云飞扬只觉得一阵好笑,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不顾脸皮,开怀大笑。
商君变法建立的耕战立国制度的最大错误,就是把某些黔首们喂得有点饱了,不思报国进取之心,反倒在街头驻足评论。
屁股决定脑袋,高叔说得没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普通黔首们的日常就是耕田c服役,如果还有剩下的时间,就是八卦一下这十里八乡发生的新事情,聊以慰藉。
帝国人民娱乐方式匮乏呀!
沛县的街道并不是很宽敞,加上摊位林立,行人众多,云飞扬驾着马车,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不小心刮到别人,又或者撞到老人小孩。
“你这个驾车技术,比夏侯婴叔叔差多了!”
吕素嘲笑云飞扬因躲避行人而手忙脚乱的举动,夏侯婴在县令府邸驾马车载着萧何与曹参奔赴吕府赴约的时候。
马儿跑得飞快,穿梭于沛县的大街小巷,左冲右突,未曾碰过摊位,没有撞过行人,如入无人之境,引得街坊惊叫连连。
既有速度又不缺乏激情!
云飞扬无视吕素的嘲笑,他学的是掌天星变化,观象授时,比不上专门驾车的夏侯婴,这是正常的,无需气馁。
一路上有惊无险,大马车终究是在吕素的指路下,抵达了吕府门口。
“齐伯,齐伯你在吗?我回来啦!”
吕素一跳下马车,就朝着府内大喊,身后的云飞扬,早已被她抛弃。
映入云飞扬眼帘的,是一堵筑在拔地而起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玄黑漆大门虚掩着,已经被吕素推开。
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吕府’。
老管家齐伯正在屋子里安慰自己的女儿齐月。
前段日子齐月从夫家来到吕府探望齐伯,说夫家经济困难,丈夫被征发到北方修长城,齐月与家母两个女人,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艰难度日。
有时候食不果腹,甚至一日两餐都难以解决。
齐伯心痛不已,把自己存下的两千钱,塞给了齐月。嘱咐在吕府当佣人的儿子齐星,送姐姐出城门。
昨天下着雨,齐月在千恩万谢后,下午时分,和弟弟冒雨赶路,还没到城门,齐月就让弟弟先回去,自己一个人赶路。谁知晚上齐月就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吕府门口,浑身湿透,双目无神。
齐伯耐心盘问之下,才知道齐月在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被人敲晕,包袱里的一万钱,让人抢了。
齐月一晚上精神恍惚,齐伯也担心了一晚上,早上,正要带齐月去县令那里报官,就听到了吕素的声音。
“二小姐?”
齐伯疑惑起身,走到大厅外一看,真是二小姐的身影,齐伯不敢置信,二小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