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里走上来,把饭盒放到小推车上,再次经过低矮小土房时,终于不见章平的身影了。
原来章平也不是十二个时辰在天牢里待命的!
章平不在了,却换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背影,一身黑衣。
云飞扬放下小推车,走进小土房。
“下吏云飞扬,拜见长官!”
那人转头,映入云飞扬眼帘的,竟然是一张青铜面具。
青铜打造的面具幽暗诡异,青色的獠牙嗜血恐怖。
那男子静静的屹立在土房中,站起来后比云飞扬还高出一个头,黑衣仿佛要和这无边夜色融为一体。隔着面具,也掩埋不了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为什么他可以佩戴面具?如若始皇帝召见,他的面具,摘还是不摘?
“咸阳天牢,文无害,冯孑。”
声音低沉嘶哑,这是一个吝啬词语c不苟言辞的人,至少云飞扬是这种感觉。
“拜见文无害大人。”
冯孑刚和章平交班,章平说天牢里来了个关系户,负责地牢里那几个囚犯的生活起居,想必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作为天牢里的文无害,公平吏,冯孑主要职责是巡查牢狱,复查案卷,以防止冤狱。
“回去吧,晚上这里由我看管!”
这嘶哑带着感性的声音,没有让云飞扬产生丝毫不舒服的感觉,辞别冯孑,云飞扬回到了太史府。
冯孑?和御史大夫冯劫是什么关系?
这一天里,云飞扬所遇到的天牢和地牢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难怪楚原让云飞扬万事小心,不要起冲突。
把李老头送他的赵国骑兵木雕放到柜子里,云飞扬倒头便睡!
第二天起来,做完早饭后,云飞扬到集市里购买了一套《诗经》,风c雅c颂俱在,又像昨晚一样,走了一趟地牢。
高瘦矮胖两个狱卒跟他打了招呼,冯孑回去了,章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云飞扬。
地牢里,李老头刚睡醒,闻到熟悉饭菜的味道,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熟练地打开饭盒,开始狼吞哭咽。
这次从牢房里扔出来的木雕,还是赵国的士兵,只是变成了战车兵,两匹马拉着战车,战车上三个士兵,一个驾车,另外两个高举长戟!
老王一如昨日,话不多,早已起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有棱有角,只是那堆竹简,竟然换了一个角落堆放。
老王无聊到这种地步吗?
最大牢房里,七十五岁的老人,真的分到了六大碗饭菜,仿佛预料到云飞扬想要做什么,饭菜一到手,老人就端往角落里。
只留一背影!
年轻人今天重新打扮了一下,头发高高束起,和云飞扬的发型相差不大。
“我说,你学我打扮干嘛?秦人不是这样打扮的!”
云飞扬笑着把饭盒与《诗经》塞到牢房里,忍不住打趣这个年轻人。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你比较有意思!”
年轻人始终用他清澈的眼神和云飞扬对视,也许是为了获取好感,也许是单纯对云飞扬感到好奇。
出了咸阳天牢,云飞扬没有回太史府,径直走到崔文子的小房子里,刚好高要也在。
“老崔,你当初跟我说,回去的契机就在小川身上,你可没跟我说要等他娘的六十年!”
高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一打听到崔文子住在这里,马上心急火燎地赶到这里,对着崔文子劈头盖脸喝问。
“好歹也能回去是不是?”
崔文子大笑,也不配药了,拿起他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回味了一下,啧啧点头。
“高叔!”
云飞扬看见高要,心情大好。
高要一听闻云飞扬的声音,马上放弃对崔文子的审问,三两步跨到云飞扬身边。
“飞扬,如今丽妃行宫爆发瘟疫,我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