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别忘了她沦落到这步田地,虽然是自作孽,但要不是我横在中间,没让她夙愿达成,她也不必搞这么多阴谋诡计,致使母女生分,离心背德。如果我进去见她,她会更不好受的,还会撕了我。”
“我看你就是个圣人。”
周婳走到马车下,回头看了道观,抬手把发间一支红艳艳的簪子摘了下来。
我凑过去瞧瞧,见她摩挲着簪子不语,问她:“想什么呢?”
“你记得不记得,这簪子是怎么来的?”
赤色的凤尾簪,印象深刻,忘不了:“独孤定辰赢了马球赛,彩头里有尊红珊瑚嘛,她送给韦真境,韦真境送给我,我送给你,你麻利地掰一支下来,拿去琢了这簪子。”
周婳笑了,喟叹说:“是啊,我几乎每次进宫都戴着这支簪子,因为大多数时候都会遇到独孤死丫头,有了这支簪子,她一看到我就屡屡气得脸黑。也不知道我们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仇怨,哪有那么多气好斗?现在回想,十分可笑。”
她把珊瑚簪收进了袖中。
我也笑笑:“以后不戴了?”
她摇头:“没意思,不戴了,收起来做个纪念。”
我看着眼前的天成郡主,心里觉得,那个娇贵却莽撞的丫头,也在岁月和人事的变迁中慢慢长大了。
长大,就意味着不可率性而为了。
过了几天,宫里传出赐婚的消息,天成郡主指给了博陵崔氏。
又到年底,京中多聚宴,周婳推了所有的邀约,未曾露面过,倒是十七那天,她约我去梅园温酒吃烤肉。
难得见上面,当然要问些重要的,我问她:“怎么就想通肯嫁人了?”
她把温好的酒给我倒好一杯,眼都不抬,淡淡说句:“贺兰敏之死了,我没可等的人了。”
我胸口噎住,一时僵坐。
她给自己也倒了酒,端起来喝了,这才又叹了一口老气:“他在也不会娶我,我就说说罢了,过过嘴瘾,你别多想。”
我一杯没喝,她已喝了三杯,脸上是若无其事的,还伸手去翻了旁边在烤的肉,撸下一串分了一半夹到我的盘子里。
周婳自顾自地喝酒吃肉,不怎么看我:“我心里明白得很,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不过没有看对眼的,以前是还有独孤顶着,如今没人陪我死扛了,老是装病也不是办法,装病很闷的,什么都干不了。”
我看着面前满杯的酒,说道:“博陵崔氏多出闻人达士,蜚声延誉,是很好的人家。”
周婳点头应和:“崔家那小子是还可以。”
听话听音,好像也没那么糟。
我笑了,故意问道:“长得俊吗?”
去炉上新取烤好肉串的周婳白了我一眼:“你这是废话,那么多人给本郡主挑,我能挑个不好看的?崔稷相貌最英俊,斯文端庄,肚子里的文墨也最多,我就喜欢读书人,读书人讲道理,相处起来不会受气。”
我一声笑开了去:“谁告诉你的?读书人正是因为读的书多,好道理歪道理全知道,所以一旦吵起架来,你根本吵不过他。”
“你是在说我表兄?”
“对啊,我好几次吵不过他,他给我受的气没见少的。”
“我看你也不是很生气,相反好似是乐在其中的。”周婳却不当回事,笑着又满上了一杯,举杯朝我抬抬手,“希望我和崔稷的姻缘,如你和表兄一般好。”
但求天随人愿。
我端起酒杯,轻轻与她的碰在一起:“会的。”
酒喝得过了,在梅园睡了一觉,回家的时辰稍晚了。
我一回到东院,燕浓就迎上来告诉我说,郑嬷回来了,正在屋里和韦真境说话。
郑嬷本该很早